“想必三哥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所以不知道大夫会根据病人病情发展随时调整药方。”
张煜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就是仲卿舟换药嘛，换药怎么了？
换药天经地义！
“是啊，换药有什么不对吗？”李氏问张浩。
“换药没有什么不对，但是换药以后出了事就不对了。”张浩答道。
顿时，房间里面安静下来。
仲卿舟冷哼一声，这张浩无非就是在指控她新换的药出了问题。她没多言，反而看向祝凡刚，“祝师傅，你可曾见过药渣？”
祝凡刚摇头。
仲卿舟说：“那麻烦王嬷嬷将药渣送给祝大夫看看。”
说着，仲卿舟便走向榻前，给太夫人诊脉。
这脉象细弱无力、节律不齐、脉管不充盈，很明显是脾胃太虚。这不禁让仲卿舟有点疑惑，她昨晚才给太夫人搭过脉，尽管太夫人脾胃一直很虚，但也没这么明显。
很快，王嬷嬷将药渣递到了祝凡刚面前，祝凡刚检查一二后，“这确实都是些健脾开胃的药。”
对于这个结果，仲卿舟倒没有什么疑惑，只是她想不通，为什么太夫人的病情会急转直下，就像受到了某种刺激一般。
“祝太医，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三弟媳先前给祖母的药本身就有问题，属于治标不治本。只不过最初没有显现出来，现在换了药，虚不受补，所以症状反而加剧？”
张浩诚心诚意的发问，本想给仲卿舟多少添加点嫌疑，但大家却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就连张书华都不禁问自己，他真的要培养这个蠢货吗？
周蜜扯了扯张浩的袖子，示意他少说两句。
张浩可能也反应过来自己太过着急，赶紧朝后退了两步，假装数地砖。
“如果不是药的问题，王嬷嬷，那今天太夫人还有没有吃其它东西？”仲卿舟问。
“其它东西？”王嬷嬷想了想：“蜜饯算吗？太夫人说这汤药有点酸，服药后吃了两颗蜜饯。”
“有点酸？”
仲卿舟抬头，正好看到祝凡刚也诧异的盯着她。
“怎么了？药有问题？”张煜捕捉到了仲卿舟的反常。
“从刚才的药渣来看，张夫人开的药只会出现回甜，绝不可能发酸。”祝凡刚在旁给出了解释。
“什么？”张书华一下子，“你们的意思是有人在药里动了手脚？”
王嬷嬷一惊，“不可能，四夫人开了药方后，是我亲自去抓的药，也是奴婢亲自熬煎的，而且熬好以后也是由奴婢端过来的，这中间不可能出现差错。”
对于王嬷嬷的申辩，没有人表示质疑。
仲卿舟曾听张煜说过，王嬷嬷的太夫人的陪嫁Y头，跟了她几十年，所以她断无背叛之可能。
“王嬷嬷，你先别急。”仲卿舟从祝凡刚那接过药渣，然后手指在里面搅了搅，送入口中，果然有一股酸味。
祝凡刚显然领会到了仲卿舟的意思，他也跟着重复了一遍，然后瞪大了眼睛：“这里面有山楂？”
仲卿舟点头。
祝凡刚一脸不理解：“这是夫人您开的药方？”
仲卿舟一个白眼过去：“你认为我那么蠢的人吗？”
这两人一问一答，倒把旁边人看糊涂。
“卿舟，山楂不是开胃消食的吗？难道祖母不能用？”张煜问道。
“是的。山楂虽然有开胃消食的作用，但是对于脾胃虚弱，胃酸过多的人来说，禁食。”
说完，仲卿舟从头上拔下一根钗子在药渣里面仔细翻找了一圈：“药渣里面却没有山楂，说明下药之人晓得太夫人不能服用山楂，事后消灭了证据。”
此话一出，张书华大怒：“王嬷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嬷嬷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呼冤枉。
“王嬷嬷，你不是说从抓药到服药全是你一个人在经手吗？就算你不小心给了坏人可乘之机，让他放进了山楂。那他又哪里来时间将山楂从药罐中取走？”
李氏一脸愤慨：“没想到日防夜防，最后还出了个家贼。你说，太夫人有哪一点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害她？”
“夫人，您可不能这么怀疑奴婢啊……”
王嬷嬷跪在地上继续哭诉，可是说来说去，她也洗脱不了自己的嫌疑。正如李氏所说，就算王嬷嬷真的被下毒之人钻了空子，但是投毒容易，再要把山楂取回就难了。
能做到这一切的，只能是王嬷嬷。
仲卿舟潜意识里也不相信这事是王嬷嬷所为，但事实就在眼前，她又找不到证据来反驳。
“叔父，祖母需要静养。”仲卿舟示意张书华要问话就换个地方，同时她还添了一句：“我在想，如果这山楂真的是王嬷嬷放的，她完全可以隐瞒下来，毕竟我们都没尝过那药汤，没人知道它是酸的。”
嗯？
仲卿舟话音刚落，王嬷嬷的哭诉一下就没了声音。然后就听到她喊道：“对啊，四夫人说的对，我要是往里面放了山楂，我何必要说蜜饯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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