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颜站在技术科的办公室里，盯着电脑屏幕上那一串陌生的号码。窗外的雨还在下，雨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在霓虹灯的映照下折射出迷离的光。
"这个号码最近一周和李秀兰有频繁联系。"技术员小陈推了推眼镜，"最后一次通话是在昨晚9点45分，通话时长3分钟。"
林清颜看了眼手表，已经是凌晨两点。她揉了揉太阳穴，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办公室里弥漫着速溶咖啡的味道，还有技术员们熬夜后的汗味。
"能查到机主信息吗？"
"是个预付费号码，没有实名登记。"小陈敲了几下键盘，"基站定位显示，这个号码最近都在城西活动，离案发现场不远。"
林清颜点点头，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号码。漫长的等待音后，传来一个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她叹了口气，转身走向茶水间。路过值班室时，听到里面传来电视剧的声音。新来的实习生小张正趴在桌上打瞌睡，电脑屏幕上还在播放着最近很火的那部刑侦剧。
林清颜摇摇头，给自己倒了杯热水。茶水间的窗户正对着警局后院，她看到一只野猫正在翻垃圾桶。这只猫她认识，经常在警局附近转悠，有时候还会蹭她的腿要吃的。
突然，她的手机震动起来。是王芳。
"林警官..."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我收到了一条短信..."
林清颜立刻警觉起来："什么短信？"
"是秀兰的手机发来的...但是秀兰已经..."王芳的声音颤抖得厉害，"短信说'我知道真相'..."
林清颜握紧了水杯："你现在在哪？"
"在家...我一个人好害怕..."
"待在原地别动，我马上过去。"
挂掉电话，林清颜快步走向停车场。雨还在下，她的警服已经湿透了。坐进车里，她打开暖气，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王芳住在城东的一个老旧小区。凌晨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路灯在雨中显得格外孤寂。林清颜想起自己刚入警时，也是在这样的雨夜，跟着师傅处理第一起命案。那时候她还天真地以为，每个案子都能水落石出。
到了王芳家楼下，林清颜看到三楼还亮着灯。她快步上楼，敲了敲门。
"是我，林清颜。"
门开了一条缝，王芳苍白的脸出现在门后。她穿着睡衣，手里紧紧攥着手机。
"短信呢？"林清颜问。
王芳把手机递过来。屏幕上显示着一条短信："我知道真相，明天中午12点，老地方见。"
发信人显示是李秀兰。
林清颜皱起眉头："这个'老地方'是哪里？"
"可能是...可能是我们常去的那家咖啡馆。"王芳的声音发抖，"但是秀兰已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清颜没有回答。她注意到王芳的客厅里摆着很多和李秀兰的合影，两个女人笑得灿烂。茶几上放着一盒开封的巧克力，包装很精致。
"这是？"
"哦，是秀兰上周送我的。"王芳擦了擦眼泪，"她说这是她最喜欢的牌子..."
林清颜拿起盒子看了看，是某个进口品牌，价格不菲。一个普通女工，为什么会买这么贵的巧克力？
"林警官..."王芳突然压低声音，"我总觉得...秀兰的死没那么简单。她最近很反常，总是神神秘秘的..."
"怎么个反常法？"
"她开始打扮了，还买了新衣服..."王芳指了指沙发上的红色连衣裙，"就是这件。我问她哪来的钱，她说是中奖了..."
林清颜想起在李秀兰衣柜里发现的那件红裙。两件几乎一模一样。
"还有..."王芳欲言又止，"她好像...在调查什么..."
"调查？"
"嗯，她经常去图书馆，还借了很多法律方面的书..."王芳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你看，这是她借的《婚姻法》..."
林清颜接过书，发现里面夹着一张纸条。上面潦草地写着："证据...必须找到证据..."
突然，王芳的手机又响了。是一条新短信："别相信任何人。"
发信人依然是李秀兰。
林清颜感觉后背发凉。她看了眼窗外，雨似乎下得更大了。远处传来救护车的警笛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明天中午，我跟你一起去咖啡馆。"林清颜说。
王芳点点头，脸色苍白如纸。
离开王芳家时，已经是凌晨四点。林清颜坐进车里，却没有立即发动。她打开手机，翻看李秀兰的通讯记录。那个陌生号码最后一次通话是在昨晚9点45分，而死亡时间推断在10点到11点之间...
突然，她注意到一个细节：李秀兰的手机在昨晚10点15分还有一次通话记录，但对方号码被隐藏了。
这不对劲。
林清颜立刻拨通了技术科的电话："小陈，帮我查一下李秀兰手机昨晚10点15分的通话记录..."
"林局，"小陈的声音有些疲惫，"那个时间点，李秀兰的手机应该已经..."
林清颜愣住了。是啊，按照死亡时间推断，10点15分时李秀兰应该已经...
那么，是谁在用她的手机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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