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师父，”元随喘着粗气，“再来。”
惕立在原地不动，在等徒弟出手。
元随又缓了一阵，握紧铁剑，向前挥去。
惕把头往左边一侧，轻而易举地就躲开了。
元随愣了一会儿，把铁剑提起，又发动了一次攻击。
惕把手往上一抬，横竹条格挡。
元随释放内力到剑刃上，感觉牙齿已经在打颤了，这一剑也还是没能对师父造成一点压迫。
惕招架得很轻松，那张冷峻的脸没有出现任何表情的变化，元随知道自己拼尽全力的一击，在师父面前也还是不值一提。
惕快速晃动竹条，元随感觉自己的势在一瞬之间完全瓦解，身体被压迫往后退去。
惕往前一扫，反应跟了上来，元随勉强立剑接住。
还有另一种变化。
等到元随回过神来时，竹条已经封住自己的喉咙了。
“随儿，”惕低眉注视元随，“你的剑法怎么那么犹豫？”
“师父，”元随苦笑道，“变化太快了，我完全跟不上啊……”
“跟着别人的变化而变化，”惕缓缓放下竹条，“你还是没能真正领悟纵横。”
惕转过身去，“在对方未做出下一步反应之前，就应该要懂形势的走向和变化。”
“一瞬间的犹豫，也有可能致命。”惕顿了顿，“要知道，生死对决可不会给太多的时间让你去反应。”
元随低下头去。
.
目光所见，皆为青山绿水相抱。
对面是一面高耸的悬崖峭壁，几乎为垂直。
底下静静地卧着一个深绿色湖泊。
“师父，”元随收回目光，看向惕，“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惕俯瞰下面的湖泊，“随儿，你看见有水流动吗？”
元随摇摇头，“没有。”
惕淡淡地问：“为什么？”
“它被封闭了，”元随顿了一下，“水没有可以流去的地方。”
惕沉下声音，“其形背后的势呢？”
“势？”元随突然顿悟，“对啊。”
远处，两边的崖壁受阳光曝晒，热气流升上高空，冷气流沉到下面，其势不断积聚，推成了风。
一路呼啸而来，风从两壁间穿过，带来了另一个答案。
惕闭上双眼，不经意地勾起嘴角，“来了。”
元随也往下瞰去。
风掠过湖面，牵着水往前流去。
水不动是因为风还未来。
惕缓缓睁开眼睛，“似乎来势凶猛啊……”
元随扭头，疑惑地看着惕。
“随儿，”惕望着脚下的崖壁，“你看见那几只雏鸟了吗？”
元随疑惑地瞪大眼睛，“什么？”
惕背衣袖到身后，“下面的岩壁上筑有一个巢穴。”
元随看过去，陡峭的崖壁上突出一小块平台，有一个枯草编成的鸟窝。
“下一阵大风即将刮来，”惕不在意地转过身去，“凭那几秧枯草，根本无法抵御。”
“师父，”元随心头一惊，“那我们赶紧去救它们啊……”
惕假装没听到，头也不回，往山上走去。
惕的这般冷淡，元随有点着急。
见求助师父无果，元随只好自己硬着头皮去。
下面有很多块突兀的岩石，棱角极其锋利，要是不小心失足摔下去的话，元随咽了一口唾沫，不敢再往下想。
元随压低重心，小心地挪动着脚下的步伐。
左脚踩到前面的一个小平台上，右脚刚要跟上来，突然那个小平台松动起来，一块石头被踩动，滚到了下面的湖泊里。
大势不好。
左脚踩空，整个身体往左边倾去，缓缓地掉了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右手拉住了一个藤条，向下缓冲了两步，才终于停下来。
几块石头被带走，落到了下面。
虽然手腕被石片割了两道血痕，但还好没有掉下去。
“呼，”元随紧紧抓着藤条，深呼吸压惊，“好险……”
元随望着脚底翻滚的岩石，“差点就交代在这里了……”
调整了一会儿，元随试探性地踩了猜前面的石块，看起来挺结实的。
踏出右脚踩上，石块脱落，掉了下去。
还好重心还在左脚上，不然就没有然后了。
元随抬起头，鸟窝所在的岩石平台在斜上方一点。
这时，前方吹来一阵大风。
别说再往前走了，元随就是睁眼睛都觉得困难。
一会儿后，风止住了。
元随咬着牙，贴着岩壁，一点点地靠近。
快到了。
“真搞不懂，”元随瞥余光瞄到了草窝，“为什么要把家安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呢……”
听到雏鸟的叫声了，元随把头探过去，三只老实地呆在草窝里，有一只在窝外用嘴巴叮石头，丝毫没有察觉元随的到来。
“到处乱走，”元随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它，放回到草窝里，“跟你的兄弟姐妹一样老实点不好吗？”
几只雏鸟注视着他，发出鸣叫声。
元随看着它们，还不会飞，可能也才是刚学会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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