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殊并没有立刻回答他。
只不过低垂的眸中却闪过一丝玩味。
在这群警察眼中，所有的恶人似乎都是后天形成的。
是受到巨大刺激或者是不公平才变为那些嗜杀之人。
可是，他似乎从小就不是这样。
前世幼年的他，就是凭借着凶性才被师父收养的。
见过幼年时期的他都会感叹一句可怜。
可谁又知道，究竟是一厢情愿还是双向奔赴呢？
戚殊从来都不会责怪自己师父将自己当成工具来使用。
相反，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只需要杀足够多的人就行了。
就算是他师父也不例外。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呢？谢医生。”
戚殊咽下口中的粥，抬起头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将这个问题抛了回去。
谢淮之眯眼笑着，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遇到困难可以及时联系警察，而不是自己处理。”
饱含深意的一句话。
戚殊心中忽然暗道一声老狐狸。
似乎是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
“我找了，可警方似乎并不想继续调查我父亲的案子。”
事实摆在眼前。
这件事的确是警方的问题。
所有人都说没有看到那个穿着风衣的男人，只有年幼的戚殊。
可当时警方给出的说法是什么呢？
小孩子受到的惊吓过大，产生了幻觉。
要不然就是亲眼看到自己父亲死了，不愿意相信，所以幻想出一个人杀了他。
这两个究竟哪个是正确的呢？
没有人知道，就连现在的戚殊都不确定。
“所以说，你父亲的死，对你影响还是很大的不是吗？”
这一句话成功将问题又拉了回来。
面对他这张笑眯眯的模样，戚殊放在腿上的左手忽然动了动。
真想把他整张脸给剥下来。
让他没办法再露出这样的笑容。
“很大。”
戚殊十分诚实的点头，抿了一下唇瓣又继续说道，
“但其实也是一件好事，没有他，我可以交其他的新朋友，也可以有更多时间干自己的事情。”
说到这，他忽然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总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他绕进去了。
“我也觉得你像是很享受自己父亲死亡之后的生活。”
真是个老狐狸。
戚殊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轻而易举的将自己绕了进去。
果然专业的心理医生都很可怕啊。
他并未轻举妄动，反倒是安静的等待着对方的后话。
“人在受到刺激的时候，很有可能会觉醒出第二个人格。”
虽然不是说他是穿越者的事情。
但这人的意思，不就是说他精神有问题吗？
“那个人格很有可能会和原本人格的性格相反，甚至更加容易暴怒。”
原本心中还有些不开心的戚殊忽然就没有那种感觉了。
他微微偏了偏头，忽然咧嘴露出一个古怪的笑：
“谢医生，你可真是聪明啊。”
对方并没有被他这个表情给吓到，甚至没有任何惊讶。
那双含着笑的眸子依旧安安静静的盯着他。
两人就这么安静对视一分钟，最后还是由谢淮之无奈笑道：
“演的一点都不像。”
“怎么就不像了。”
戚殊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收回，低笑着开口问道，
“为什么谢医生不认为，我原本就是这副模样？万一，之前你们熟知那些听话的样子，是我装的呢？”
谢淮之脸上的表情终于也有了变化。
他收回了笑脸。
略带几分严肃的语气轻声开口：
“说得有道理。”
戚殊阴沉沉的盯着他，忽然没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哈，谢医生，你的演技好差，逗笑我了。”
“彼此彼此，你的演技也不怎么样。”
谢淮之脸上也重新带上了笑容。
两个人的交锋就此告一段落。
“那么，你认为我的精神有问题吗？”
“现在还不能确定，戚殊，你的心智超过了你现在的年龄，让我不得不怀疑其他的。”
谢淮之十分坦诚的说道。
“比如呢？”
“没有什么比如，有些话并不能告诉你。”
“那好吧。”
戚殊倒是没有露出什么可惜的表情，看了眼时间，才惊觉自己已经在这待了两个小时。
都说和心理医生聊天时间会过的很快，现在看来确实没说错。
“今天就到这里吧，很快我们会再次见面的。”
谢淮之主动结束了这场对话。
“嗯，和你聊天很高兴，谢医生，下次见。”
戚殊起身的时候还顺便将自己喝完的粥拿了起来，转身准备走时，忽然扭头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个人真的比他在这个世界上遇到的所有人都要有意思。
如果就这么轻易杀了。
他肯定会少一个乐子。
希望下次见面，还能是现在这样，面对面坐在这里聊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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