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眉头微蹙，低头一看。
自己身上覆盖着一层黏腻的黑色污垢，混着汗液与毒素，散发着腐臭的气息。
他皱了皱眉，正欲起身，却听耳边传来一声夸张的惊叫：
“哎哟我的天！这什么味儿？！谁放屁了？还是阿黄拉屋里了？！”
黑瞎子猛地坐起身，一手捂鼻，一手挥舞着驱散空气，满脸嫌弃地四下张望。
他一边嚷嚷，一边低头看自己，随即脸色一僵，惊呼：“我靠！我怎么这么脏？！这……这玩意儿是我排出来的？！”
他伸手摸了摸胳膊，指尖沾上黑泥，顿时瞪大眼睛，一脸震惊：“我的妈呀，我这是从煤堆里刨出来的？！”
张起灵看着他那副惊恐模样，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声音低沉，却带着难得的轻松。
黑瞎子听见笑声，立刻转头瞪他：“笑什么笑！你也好不到哪去！瞧你那脸，跟抹了锅底灰似的！”
张起灵不语，只缓缓站起身，身形挺拔如松，衣衫虽脏，却掩不住那股清冷出尘的气质。
他走到水盆边，拿起布巾，蘸了温水，开始擦拭身体。
动作从容，不疾不徐，仿佛在进行一场仪式。
黑瞎子见状，也凑过去抢水：“哎哎哎，给我留点！我也要洗！这味儿我自己都快熏晕了！”
两人挤在小小的木盆前，你争我夺，水花四溅。
黑瞎子一边擦一边嘟囔：“昭昭这法子是真管用，可这排毒的方式也太不体面了。下次能不能换个香的？比如玫瑰味儿的？”
张起灵抬眼看他，淡淡道：“你要玫瑰味的经脉重塑？”
“对啊！”黑瞎子理直气壮，“我黑瞎子可是讲究的是风度与格调。你看看现在，跟个乞丐似的，多影响形象。”
张起灵没忍住，又笑了，伸手替他擦去额角的一块黑泥，低声道：“你本来就是个乞丐。”
“嘿！你这人！”黑瞎子作势要打，却因动作太大牵动了尚未完全恢复的经脉，疼得“嘶”了一声，立刻又软了下去，靠在张起灵肩上哼唧：“疼……抱一下……”
张起灵无奈，只得将他轻轻揽入怀中，一手环住他的腰，一手继续替他擦拭后背。
黑瞎子顺势窝进去，像只餍足的猫，闭着眼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嘴里还念叨：“还是你疼我……”
屋外，沈昭正坐在小凳上烧水，铜壶嘴冒着白气，水声咕嘟作响。
她一边往炉膛里添柴，一边望着天边初升的朝阳，眼神深远。
她只觉得今天对张起灵又有了新的看法。
黑瞎子疼得哇哇直叫，但张起灵却一声不吭。
当然在沈昭不知道地方，肯定想不到的是。
在原本的命运长河中，若黑瞎子没有从四姑娘山将张起灵救出，那躯体或许早已被张启山的上司带走 会经历着长达二十年的非人折磨。
她更无法想到，若张起灵这次未曾遇见她，那一次次的天授，会如何像毒藤般缠绕他的神魂。
然后将他的记忆、情感、意志，一寸寸剥离，最终只剩下一个空壳，一个只会执行命令的“机器”。
她也更加不知道，当年张家尚未分崩离析时，张起灵虽天赋卓绝，却被族中长老视为“天命之子”，从小被禁锢在密室中修炼，不准与人亲近，不准有情绪波动，不准……有“自我”。
他学会了一切本事，却像一具被设定好的傀儡，被推上族长之位，又被当作活靶子推出去试探各方势力，受尽暗算与背叛。
若非黑瞎子闯入他的生命，用那没心没肺的笑、厚脸皮的纠缠、和永不放弃的“瞎子式执着”一点点撬开他封闭的心门。
那张起灵或许早已在孤独中彻底熄灭。
沈昭轻轻叹了口气，指尖在壶盖上敲了敲。
她对张起灵之前只觉得这人灵魂纯净，虽有身体上的瑕疵，但她能帮助他。
可今天，她想在以往的日子里，这个人必然过的比她能想象到的还差。
但她庆幸。
还好，现在这样就很好。
然后沈昭站起身，将烧好的热水倒入木桶，又往里撒了些清神的草药。
她知道两人醒来后定会虚弱，便在空间里翻找了一番，寻出两套干净的粗布衣裳，还有一小包固本培元的药粉，准备待会儿熬成汤给他们服用。
她没进屋，只是站在门外，轻声唤道：“水热了，进来洗洗吧。洗完喝点药，别急着感受，先让身体适应。”
“来啦来啦！”黑瞎子应得飞快，拽着张起灵就往里走，一边走一边嘀咕，“昭昭真是贴心，连药都准备好了。我决定了，以后她就是我亲姐。”
张起灵由着他拉，脚步稳健，却在进门前回头望了一眼沈昭的背影。
那身影在晨光中显得单薄，却无比坚定。
他轻轻颔首，似在致意，也似在承诺：多谢。
屋内，两人脱去脏衣，踏入热水桶中。
温热的水包裹全身，黑瞎子舒服得直叹气：“啊——这感觉，比泡温泉还爽！我感觉我能再活五百年！”
张起灵闭目靠在桶壁，任热水冲刷去最后一丝疲惫。
他忽然开口：“瞎，谢谢。”
黑瞎子一愣：“谢？谢我什么？”
“谢你一直不肯放手。”张起灵睁开眼，目光深邃如夜，“谢你总在我不知该如何选择时，替我做出选择。”
黑瞎子怔了片刻，随即咧嘴一笑，伸手泼了他一脸水：“少来这套肉麻的！我黑瞎子做事，哪管什么选择不选择，我只知道。
你不能出事，因为你出事了，我就没人抱了。”
张起灵望着他，终于笑了，笑得极轻，却极暖。
水汽氤氲，木屋内一片宁静。
而屋外，沈昭望着雪山，轻声自语：“等你们出来，就是不一样的人了。而我，也会成为你们最坚实的后盾。”
风过林梢，雪落无声，天地间，仿佛有新的命运，正悄然启程。
---
屋内，两人悠哉的享受着。
一人一个木桶。
黑瞎子看着张起灵白皙的皮肤，之前身上的伤痕都已消散不见。
但…
喜欢综笔记：花式拐主角请大家收藏：(m.xtyxsw.org)综笔记：花式拐主角天悦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