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馄炖嘞……”
“上好的布料呦……”
“新鲜的包子哟……”
府城依然人流如织，摊贩挤挤，吆喝声不绝于耳。
冷焕拨了拨自己额前的刘海，摸到最近粗糙了很多的脸才放心，她每天都会顶着粗燥的妆容，除了周婆婆外目前还没有人发现她的身份。
牛车慢悠悠地拉着几桶活鱼走在街上，她和王管事一大早就出门了，现在大概十点，他们正往酒楼去。
“小焕，李记酒楼和林家合作有几年了，我跟那后厨管事相熟，已经说好了，可以让你去后厨打杂，你看怎么样？”
冷焕知道这是周婆婆帮她说了好话，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工作，相比之下这已经是不错的工作了。
“多谢王叔，我会好好干活的！”
说着就到了李记酒楼的后门，那后厨管事的已经等着了，是个中年人，五短身材，八字胡，王管事上前和他交接货物，顺便介绍了冷焕。
“你就是冷焕？”后厨管事也姓李，是老板家亲戚，他打量了一番冷焕，询问：“你可会做什么？”
冷焕心里擦汗，这算面试吗？
她想了一下，回答如流：“放牛放羊，喂猪喂鸡喂鸭，喂狗……”
“……”李管事觑了她一会儿，摸摸胡子点头：“行吧，今天还是明天来上工？”
冷焕松了口气：“谢谢管事，我明天来。”今天还有些事儿没准备好。
谈好了工作这事儿，冷焕又跟着王管事去了下一家大户人家送鱼。
送完鱼，她并没有跟王管事一道回去，因为她想打听一下刘家咋样了，确定不会节外生枝她才安心。
她跟着那天记忆里的方向又跟人确定了地址，朝刘家以前所在的胡同去看了看。
奇怪的是这里十分安静，竟没有任何人走动。
她心里一突，想到刚才问路那人奇怪的神色，心里嘶了口气，难道那天大火没有救下来吗？
她不敢再待下去，很快退出这个胡同，绕到了刘家大门去光明正大地看，这才发现刘家大门紧闭。
远远的看了一眼，冷焕干脆去街边卖针头线脑的小摊上挑选针线，一边跟年轻老板搭话。
“老板，我很久不来城里了，我有远房亲戚在大户刘家当下人，今天还准备去看看他，不知道怎么刘家竟然大门紧闭，你可知道刘家怎么了？”
小摊老板大约二十多岁，为人热情，一听这话，当即朝冷焕摇头叹息，表情有点同情又有点解气：
“小伙子，你不知道，刘家一个多月之前被一场大火烧没了。”老板小声八卦，“这刘家平日作威作福，霸道惯了，怕是惹怒了天神……”
冷焕大吃一惊，原本以为只是个普通走水，没想到…
“嘶！”她作出震惊的表情：“怎么可能呢？前不久还好好的，这……”
老板小声感慨：“我看呐，是这刘家多行不义。你不知道，那刘少爷，欺男霸女的事可没少干，曾经还逼死过好人家的闺女……”
看来是不得人心，冷焕拿起一个黑色的线卷递给老板，“那个少爷死了……？”
“是啊，刘家一家子都死了，呸！死不足惜，只是可怜了死去的无辜下人……主子院里的都被烧没了。”
无辜？
冷焕想了一下刘家少爷和他的狗腿子下仆，怕是助纣为虐还差不多。
知道不会再有人找自己的麻烦，冷焕没兴趣再听老板八卦，选好周婆婆要的针线，付了铜板离开。
-
李记酒楼生意红火，尤其是饭点时，后厨的活一直忙不停。
冷焕干了几天，感觉还没有放牛安逸。
生火她不会，洗的菜，被师傅发现了虫子，她再也没有碰过菜。
烧火，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师傅说小火，她添了柴，说大火，她把柴退了，气得师傅骂骂咧咧让她洗盘子去了。
这也不能怪她啊，本来天气就热得发晕，还要烟熏火燎地添柴，那灶头也不止一个，她头都转晕了！
从此冷焕只负责专门刷盘子了。
幸好跟着周婆婆练过，徒手洗碗洗盘子不在话下，只是冷焕半夜下工趴在柴房的窗口，看着自己的被水泡发的手指，蜕皮发疼，她越发想家。
冷焕再也不抱怨他姐总是指使他干活了！
冷少爷现在很想念洗碗机。
这辈子都没想过有一天他要吃这些苦。
呜……
淦！
-
后厨帮忙一天八十个铜板，一月得二两银子四百钱，天天累死累活，不得停歇，冷焕干了一个月，已经想提桶跑路了。
这日趁休息，冷焕打算买些东西回去看看周婆婆和丧彪。
顺便还想物色一下有没有其他的工作换个。
-
“放手！小杂种，知道我是谁吗？还敢追我？拿你玉佩是看得起你，你一个乞丐能有这好东西，肯定是偷的！再不放手打死你！”
偏僻的巷子里，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嘴里喋喋不休地谩骂，脚下不断踢着一个半大小孩儿，看见他脖子上露出一角的玉佩，粗鲁地一把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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