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乾媳妇儿就更惨了,她的鼻子被打出血后,没有及时止血就和胡乾混战在一起。流出来的鼻血,蹭的脸上衣服上到处都是。整张脸都肿了起来,本来被挤在沟壑里的眼睛显得更小了,怎么努力睁都是一条缝。原本就乱七八糟的头发,经过这一场战役的蹂躏,更是如乱马踏过的荒草地。横着的,竖着的,躺着的,立着的,反正没有一根是熨帖的。有的头发上还蹭了鼻血,贴在额头上,鬓角边,形成了一片儿一片儿的硬袼禙。
胡乾两口子的动静,闹得实在太大,不但惊动了附近楼层的医生护士,就连顶层的院长也被他们惊动了。院长从楼上下来,看到这么惨烈的场面,还以为是医闹来闹事儿。不等他开口说话,胡乾媳妇儿就冲过来,扑通一声跪在了院长面前。
“院长啊,你可得替我做主啊,我被那对贱男贱女逼得没有活路了。……”
直到这时,院长才看清楚闹事儿的不是医闹,而是胡医生两口子。
“这是怎么回事儿?你们怎么都弄成了这样?”院长被她的惨状惊得目瞪口呆。
“院长啊,你是不知道我的命有多苦,上等黄连也没有我的命苦啊。我和我爹省吃俭用的供胡乾这个王八羔子上学,好不容易供到他大学毕业。现在他医生当上了,儿子我也给他生了,谁知道他不地道。觉得用不上我了,就背地里搞破鞋,还用俺家里的钱给那个小狐狸精租房子住。昨天下午我把他和那个狐狸精堵到了屋里,为了给那个小狐狸精打掩护,他还故意说错名字糊弄我,叫我在医院里和别的医生产生误会。为了给那个小狐狸精出气,他还把我打成了这样。”
胡乾媳妇儿搂着院长的腿,一把鼻血一把泪,哭的伤心欲绝。状告胡乾的话,一桩一件的,也说的明明白白。她按住院长的胳膊,一边哭一边说,就她那个体格,要是她不想起来,院长想把她拉起来,怎么拉她都拉不起来。期间,胡乾几次想要打断她,都被她哭诉着抢过了话头。
院长黑着脸,不停地瞪着胡乾,要是眼神能杀人,胡乾已经被院长杀死了几百回。等到胡乾媳妇儿哭诉完了,自己站起来了,院长才能吩咐人把她送去治疗,劝退看热闹的人,才转身看向顾老师。
“顾主任,通知各科室主任开会。”
中间隔了一天,医院对胡乾的处理结果出来了。在全院职工大会上做检讨,升副主任的事情搁浅,从今以后,不再带实习生。因为这个丑闻,他在医院抬不起头,就寻了一个外出学习的机会,离开了医院。
胡乾和沈玉珠的关系,被医院通报到了学校。沈玉珠的实习证明是胡乾写的,鉴于她和胡乾的关系,她的实习证明作废,需要重新找医院实习,才能得到实习学分。
三姑跟着顾老师,学了三个月,又到普外科学习了两个月,在医院一直实习到七月毕业。期间,三姑每天晚上还是回宿舍住,和还在学校修学分的沈玉珠时常见面。但是两个人都视对方为陌生人,即使面对面碰上,也是擦身而过,没有半句交流。
安然是寒假开学半个多月的时候,才回到学校的。那时候,沈玉珠和胡乾的事情,处理结果刚刚出来。沈玉珠一时找不到实习的医院,为了
修学分,她每天都在学校上课,希望通过出勤率再多修一些学分。
以前,安然在宿舍里就是个小喜鹊,那话就如炒豆一样噼里啪啦的蹦出来。如今,安然在宿舍里,如同池水一样安静。上学期她拿到了实习证明,学分也修够了,不去上课的时候,她就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天空发呆。
不光三姑,宿舍里的苏玉莲和楼燕萍也都发现了安然的不对劲儿。但是她们都不是多事儿的人,安然不说,她们也都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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