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李甜儿坐在屋里，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震得她头脑发晕。
这是怎么了，也没有风吹进来啊。
她揉着太阳穴起身，走到院子里打算醒醒神。
前几日她奉旨和长孙令完婚，当日皇后连面都没出，宁愿违反祖制也要表明态度。
而后那些勋贵家的媳妇也公然摆脸色，虽说没有做出绊腿踩裙角的事害她出丑，但排挤的意味也是做了个十成十。
她本来打算婚后请些同辈的姑娘和夫人们一起聚一聚，结果只零碎来了几个人。
这才嫁进皇家不过半月，承受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虽然自己十分清楚自己嫁给长孙令必定是要承受这些，但做得再好的心理建设，也在屡次三番的打压下变得有些崩塌。
不得不承认，到底是古代社会，婆媳之间的矛盾还就真的是这么无解，甚至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李甜儿有些失神地走着走着，溜达出了自己的院子，想着不如顺路去看看四皇子，就抬脚朝长孙令的书房走去。
这么久以来，不论是有多委屈，长孙令总是宠着她的，有了他的安慰，李甜儿才觉得自己没有选错人。
但老天爷似乎就是想跟她对着干，刚一踏进长孙令的院子，就被她撞见了令她怒气直冲天灵盖的一幕。
婢女心柔正握着四皇子的手，面上带着些许不自然的红晕，而四皇子唇边有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渣男！
李甜儿咬牙，然而她如今必须抓紧手里能抓住的一切资源，想到回去的办法，否则就要被困在这里一辈子！
“我找了你这么久，原来是来殿下这里躲懒了。”李甜儿深吸一口气压住怒火，露出一个平常的微笑。
只不过，她扫向心柔的眼神，让心柔的心逐渐下沉。
心柔死活也没想到，李甜儿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来长孙令的书房。
她看向四皇子，企图让这个男人为自己说一句话，方才他还同自己说他打算收自己为通房。
然而四皇子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丝毫不打算解释什么。
“我昨日听说张家夫人有个婢女，偷偷到老爷书房来躲懒，张夫人可愁坏了，问我怎么办。”李甜儿收回目光，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坐在了四皇子身侧。
“那自然是，夫人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四皇子看向李甜儿。
“这怎么行，若是夫人说杖毙，难道就杖毙？这也是一条命呢。”李甜儿惊讶道。
“不过是一个婢女，夫人说了算。”四皇子笑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二人聊了些其他的有的没的，李甜儿瞥一眼心柔，离开了书房。
心柔心思通透，自知跟着李甜儿也是死路一条，干脆一咬牙，跪在了四皇子面前。
“跪我做什么。”四皇子看向她。
“心柔自知无颜继续面对皇妃，只求殿下能收了心柔当通房，否则心柔定是死路一条啊！”心柔跪在地上，磕起了头。
四皇子就这么单手托腮，看着她一下一下磕在地上。
听着咚咚咚的声音，四皇子错开目光看着窗外出神，直到那声音突然消失了。
他回过神来，只见心柔晕倒在地上，额头磕过的地方有一滩血。
“来人。”四皇子说道，“收拾收拾这里，把她送去皇妃那里吧。”
三个内侍上前来，两个目不斜视地架起心柔拖出了屋去，另一个麻利地清理好了地板。
这丫头，怕是凶多吉少了。
他们都是宫里出来的，这种事儿没少见，但心柔是李甜儿身边唯一一个从娘家带来的婢女，按理说是很得宠很得用才对，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内侍们处理好心柔，不动声色对视一眼。
四殿下独宠四皇妃。
那些姑娘们一个二个看着四皇妃出身低微，不把她放在眼里，但也不想想，四皇妃毕竟也是圣上和娘娘点头了的儿媳妇。
“这是做什么。”李甜儿故作惊讶。
被毫不留情扔在地上的心柔悠悠转醒。
她的眼神从内侍转向李甜儿，眼里的神色从困惑变成了惊恐。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向后挪了挪。
“皇妃，我……”心柔嘴唇蠕动两下，颤抖着发出几个音节。
“怎么，做错事儿了？”李甜儿明知故问。
心柔不敢抬头，只觉得头顶上方的那道目光如同梭子一般，一下一下猛扎她的天灵盖。
见她不说话，李甜儿冷笑一声：“刚才我得到消息，说张家那个到老爷那里躲懒的婢女，被杖毙了。”
杖毙！
心柔猛然抬头，看向李甜儿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她有什么错！她不过是……
谁不想往高处走呢？
若说出身，若不是她幼时父亲贪污受贿，她如今也算是个正经的官家姑娘，哪儿用得着在这里看李甜儿的脸色！
她气急，想要开口反驳，结果嘴一张，就被塞进一块霉臭的帕子。
不行，不行，她不能死在这里！
心柔努力挣扎着，可还是被按在了凳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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