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阳看到木牌上的名字,腿一软,“扑通”坐在地上,眼泪瞬间就下来了,他抓着地上的符纸往身上贴,符纸掉了又捡,捡了又掉,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是我的名字……师哥,是我的名字!花娘要杀我!我不想死!师哥,我们快去找师父,师父肯定有办法救我!他每年都来镇里施符,花娘最怕他了!”
林婉儿点点头,扶着赵阳站起来,两人往后山走。雾里的槟榔树影像一个个站着的人,枝桠伸得老长,像要抓人的手。走了约莫半炷香的时间,远远看见前方有一点昏黄的光——是李承道的灯笼。他站在一棵老槟榔树下,灯笼放在脚边,光刚好照到他的手,林婉儿看见他手里拿着朵新鲜的槟榔花,另一只手握着把小匕首,正低头在花瓣上划着什么,动作很轻,匕首尖划过花瓣,留下淡红色的痕迹,像血。听见脚步声,李承道猛地回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飞快地把槟榔花藏进袖筒里,匕首也收进了怀里。
“师父!”赵阳哭着跑过去,把刻着自己名字的木牌递到李承道面前,手还在哆嗦,“李秀才死了!他喉咙里掉出的木牌上是我的名字!花娘要杀我,您快救救我!”
李承道接过木牌,脸色沉了下来,他盯着木牌看了一会儿,指腹摩挲着上面的刻痕,突然从布包里掏出一张黄符,用匕首划破自己的指尖,鲜红的血滴在符纸上,晕开一小片,他嘴里念念有词,声音又快又低,听不清内容。符纸很快烧了起来,灰烬落在他的掌心,他把灰烬递给赵阳:“把这个兑水喝了,再贴上这张镇心咒,贴在胸口,花娘就不敢靠近你了。”
赵阳接过灰烬,连连点头,转身就要去找水。林婉儿突然拦住他,目光落在李承道的手上:“师父,这木牌是槟榔木做的,和后山的槟榔树材质一样,您刚才在树上划什么?还有您袖筒里的槟榔花,为什么要用匕首划?”
李承道的脸色变了变,颧骨下的青影更深了,他避开林婉儿的目光,语气生硬:“我在检查槟榔树的瘴气,刚才是在刮树皮上的霉斑,你别多问,不该管的别管。赵阳,你先回庙里等着,我和你师哥还有事要说。”
赵阳点点头,攥着灰烬匆匆走了。庙里只剩下林婉儿和李承道,雾从树缝里钻进来,裹着股冷意。林婉儿看着李承道,眼神里满是疑惑:“师父,您刚才藏的槟榔花呢?还有您袖口沾着的淡棕色粉末,和王掌柜、李秀才身上的,一模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承道沉默了片刻,风掀起他的道袍下摆,露出里面的衣角,林婉儿看见那上面也沾着点淡棕色粉末。他突然从袖筒里掏出那朵槟榔花——花瓣上刻着细小的咒文,淡红色的,像用血画的,纹路弯弯曲曲,和黄符上的咒文有几分相似。“这是引煞花,”他把花递给林婉儿,指尖碰到她的手,凉得像冰,“能暂时压住花娘的邪气,你明天把这些花分发给镇民,让他们挂在门口,能保平安。”
林婉儿接过花,指尖触到花瓣上的咒文,粗糙的刻痕硌得指尖发疼。她突然想起香炉里那股腥甜的怪味,想起师父袖口的粉末,想起孩子指甲缝里的残渣,疑团像雾一样在心里弥漫,可看着李承道严肃的脸,话到了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
雾更浓了,后山的槟榔树在风里摇晃,枝桠碰撞的声音像人的低语,林婉儿捏着手里的引煞花,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顺着脊梁骨往上爬——她总觉得,师父隐瞒的事情,比花娘作祟,还要可怕。
夜里,赵阳喝了符灰水,缩在供桌旁打盹,头一点一点的,脸色依旧苍白,可眉头却松了些,像是觉得有了护身符。林婉儿坐在庙门旁的石阶上,手里捏着李承道给的“引煞花”,借着油灯的光仔细看——花瓣上的咒文不是画的,是用匕首一点点刻出来的,刻痕里还嵌着点暗红的东西,像干涸的血,凑近闻,能闻到股淡淡的腥甜气,和王掌柜药材铺里的气味一模一样。
她突然想起李承道在后山老槟榔树下的动作——当时他握着匕首,低头对着花瓣比划,哪里是“刮霉斑”,分明是在刻这些咒文!林婉儿悄悄起身,走到赵阳身边,见他睡得沉,呼吸间还带着轻微的咳嗽,便小心翼翼地从他怀里摸出那张“镇心咒”符纸。符纸比普通的黄符厚一倍,指尖捏着能感觉到夹层里有硬纸,她屏住呼吸,用指甲轻轻挑开符纸边缘——里面果然藏着一张泛黄的纸片,展开一看,竟是张百年前的地契。
地契的纸页脆得像枯叶,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却能看清“后山槟榔园,归李承宗所有”——“李承宗”三个字,和师父族谱上祖父的名字一模一样。地契末尾还画着个简单的图案:一棵歪脖子槟榔树下,绑着个穿蓝布衫的女人,双手被捆在树干上,手里攥着一朵槟榔花,旁边用朱砂写着两个小字:花娘。
“师哥……你在干什么?”赵阳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刚睡醒的迷糊,林婉儿手一抖,地契差点掉在地上。她赶紧把地契塞回符纸里,叠好递还给赵阳,勉强挤出个笑容:“没什么,看你符纸掉出来了,帮你放好。快睡吧,明天还要给镇民分花。”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短篇鬼故事录请大家收藏:(m.xtyxsw.org)短篇鬼故事录天悦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