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了陆远之后，离开茶室，周子谦直接驱车前往电视台。
深夜的办公楼几乎空无一人，他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回荡。
刘明的办公室门锁着，但透过玻璃能看到里面还亮着灯。
周子谦正犹豫是否要敲门，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
紧接着，刘明怒气冲冲的声音隐约传出："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必须把他换掉！...对，就下周！"
周子谦屏住呼吸，贴近门缝。
"那个周子谦太自以为是了...不，不是节目问题，节目必须继续...但他不能留...我知道风险..."
周子谦的血液瞬间凝固。
他轻手轻脚地后退，却在转身时撞上了保洁阿姨的推车，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办公室里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周子谦快步走向电梯，心跳如鼓。
直到坐进车里，他的手还在微微发抖。
刘明要把自己踢出节目？为什么？
这节目现在正火着呢，想半路摘桃子，想的美！
第二天，周子谦装作若无其事地参加录制。
他仔细观察刘明的一举一动，发现对方对陆远格外关注。
而陆远的表现也异常出色，第三次考核中他的表演引发全场起立鼓掌，连一向苛刻的舞蹈导师都感动落泪。
录制结束后，周子谦被叫到了台长办公室。
推门进去，他看到刘明和几位高层已经就座，桌上摆着香槟和蛋糕。
"周制作人！快来！"台长笑容满面地招手，"我们正在庆祝《偶像诞生》打破台里十年来的收视纪录！"
周子谦脸上挂着笑容，接过递来的香槟。
刘明走过来，亲热地揽住他的肩膀："子谦啊，这次真是立了大功！台里决定给节目组发特别奖金，你的那份当然是最丰厚的。"
香槟的味道在周子谦口中瞬间变得苦涩。
昨晚听到的对话与眼前这一幕形成鲜明对比，刘明伪善的笑容让他感到恶心。
庆祝会进行到一半，台长突然清了清嗓子："借着今天这个机会，我还有个好消息宣布。"
他看向刘明，"经过台领导班子研究决定，刘明副主任将正式升任节目部主任，主管所有综艺节目制作。"
掌声响起，刘明故作谦虚地鞠躬致谢。
然后，他话锋一转："为了《偶像诞生》能够持续健康发展，台里也做了一些人员调整。考虑到周制作人这段时间过度劳累，经医生建议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周子谦手中的香槟杯捏的更紧了。
医生建议？他最近连体检都没做过！
"...节目将由新任副主任赵东暂时接管，周制作人转为顾问角色，大家鼓掌欢迎！"
会议室里的掌声稀稀拉拉，许多工作人员面露震惊。
会议室里，刘明的声音像一把钝刀，缓慢而残忍地切割着周子谦的尊严。
周围坐着的高管们避开周子谦的目光，假装专注地盯着面前的文件夹。
空调嗡嗡作响，却驱散不了空气中凝结的尴尬。
周子谦微微低头，让额前的碎发遮住眼睛，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理解，健康确实最重要。"他
的手指在桌下悄悄掐进掌心，疼痛让他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表情——失落中带着克制，委屈却不失体面。
"太好了！我就知道子谦你通情达理。"刘明脸上的笑容扩大，眼角的皱纹堆叠起来，"《偶像诞生》是你的心血，我们会好好珍惜的。你安心休养，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周子谦点点头，缓慢地收拾面前的文件，故意让动作显得沉重而留恋。
当他抱着纸箱走出会议室时，肩膀微微佝偻，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走廊上，工作人员投来或同情或好奇的目光。
小李红着眼眶跟上来："周哥，我跟你一起走！"
"别犯傻。"周子谦压低声音，"按计划行事。"
小李愣了一下，随即会意，故意提高音量："可是周哥！节目不能没有你啊！"
这表演堪称完美，声音里的哽咽让几个女编导都抹起了眼泪。
电梯门关闭的瞬间，周子谦的表情变了。
他挺直腰背，眼中的失落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锐利的冷静。纸
箱里装的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杂物，真正重要的东西早在一周前就被他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城西咖啡馆的包厢里，周子谦啜饮着黑咖啡，对面坐着星辉电视台的节目总监陈志远。
"刘明动手比我们预计的还快。"陈志远推了推金丝眼镜，"看来《偶像诞生》的火爆让他坐不住了。"
周子谦轻笑一声："他向来如此，见不得别人成功。"
他从公文包取出一个U盘，"《全民制作人》的完整企划，比我们上次谈的更完善。"
陈志远插入笔记本电脑，屏幕亮起的光芒映在他逐渐放大的瞳孔上："你连选手合约模板都准备好了？这些条件...太优厚了吧？"
"不是优厚，是公平。"周子谦眼神坚定，"《偶像诞生》最大的问题就是选手被剥削。我的新节目，观众不只为表演投票，而是全程参与选手的培养过程，收益分成透明公开。"
"这会颠覆整个行业规则。"陈志远倒吸一口冷气。
"正是时候。"周子谦调出另一份文件，"这是我整理的《偶像诞生》后台数据，观众对真实性的渴求远超预期。刘明不懂这一点，他会继续压榨选手制造戏剧冲突，而我们要呈现真实的成长。"
陈志远仔细阅读着文件，突然抬头："你什么时候开始准备这些的？"
"从我提出新的策划书开始。"周子谦目光深远，"不，确切地说，是从刘明第一次对我的提案不屑一顾开始。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可惜了，刘明不知道林六一给了他多少的灵感。
窗外，夕阳将天空染成血色。
周子谦的手机震动起来，是陆远的消息：「刘让我在决赛故意失误，说有合约把柄。明晚8点老地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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