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抬头看向林修。
林修避开他的视线："别多想，只是你的音色适合这段。"
排练开始后，程予安发现林修对其他人同样严格，但至少是建设性的批评。
当程予安唱到独唱部分时，林修突然喊停："不对，不是这样。"
他走到程予安面前："你在海选时的那种感觉呢？那种...拼尽全力的感觉？"
程予安愣住了。
"你现在唱得太小心翼翼了，"林修难得地耐心解释，"这首歌需要破碎感，需要让观众听到你的故事。"
他顿了顿，"就像你那天一样。"
程予安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想象自己又回到了海选现场——那是他最后的机会，最后一场梦。
音乐响起，他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颤抖和浓烈的情感。
训练室安静下来。
唱完后，程予安睁开眼睛，发现队员们都在看着他。
"哇哦，"一个队员轻声说，"这简直..."
"勉强及格。"林修打断他，但程予安分明看到他嘴角微微上扬，"再来一次。"
公演当天，后台忙成一团。
程予安穿着蓝白相间的演出服，对着镜子做最后练习。林修走过来，扔给他一个小盒子："戴上。"
盒子里是一对小巧的耳返。
"这...很贵吧？"程予安知道练习生要自备耳返，但他买不起专业的。
"租的，"林修面无表情，"记得还我。"
程予安戴上耳返，正好听到里面传来林修的声音："测试。"
他惊讶地抬头，发现林修已经走开了，但声音清晰地传来："等下台上就用这个沟通，别搞砸了。"
主持人宣布林修队伍上场时，台下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林修的人气一骑绝尘。
灯光亮起，音乐前奏流淌，程予安站在舞台边缘，心跳如雷。
"别紧张，"耳返里传来林修平静的声音，"就当只有我们五个在训练室。"
表演开始，程予安惊讶地发现自己记得每一个动作。
林修编排的舞蹈确实更适合他，既展现了技巧又不失情感。
当轮到他独唱的部分时，全场灯光暗下，只剩一束追光打在他身上。
"如果说你是海上的烟火..."
程予安闭上眼睛，唱出了他灵魂里的声音。
那一瞬间，他不再是那个笨拙的练习生，而是一个真正的表演者。
台下渐渐响起跟唱的声浪，像潮水一般包围了他。
最后的高潮部分，五个人的和声完美融合。
林修站在中心位，一个漂亮的空翻后，与程予安默契地对视一眼，同时指向观众席。
烟花炸开，音乐戛然而止，全场寂静一秒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回到后台，队员们兴奋地拥抱在一起。
程予安看向林修，后者难得地露出了真心的笑容："不赖嘛，C班的。"
最终评分时，林修队伍以压倒性优势获胜。
更令人意外的是，程予安获得了个人票数第三，仅次于林修和另一个A班选手。
"下面公布特别奖励，"徐PD笑着说，"根据观众投票，程予安练习生将获得下一轮主题曲的独唱部分！"
程予安站在台上，聚光灯刺得他眼睛发酸。
台下"程予安"的呼声此起彼伏，他恍惚地想，这一切是真的吗？
回到宿舍，程予安发现自己的床位被装饰了一番——显然是李子轩和张硕的杰作。
林修靠在床边玩手机，假装没注意到这一切。
"谢谢。"程予安轻声说。
林修头也不抬："谢什么，是你自己唱得好。"
程予安笑了："谢谢你借我的耳返。"
林修这才抬起头，两人目光相接，一种无言的默契在空气中流动。
"别高兴太早，"林修最终打破沉默，"下次测评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程予安点点头："我也不会。"
窗外，星光洒在训练基地的屋顶上。
在这个不眠之夜，两个曾经的对手，似乎找到了某种比竞争更重要的东西。
获得第一次公演胜利后，程予安的手机被节目组暂时归还。
屏幕上显示着37条未读消息——老家亲戚的祝贺，高中同学的惊讶，还有母亲简短的一句"好好吃饭"。
他指尖悬在父亲号码上方，最终还是没有拨出。
"程予安！苏芮老师找你！"工作人员在宿舍门外喊道。
声乐训练室里，苏芮正在钢琴前翻阅乐谱。
见程予安进来，她微笑着招手："来，试试这个。"
那是首程予安从未见过的高难度歌曲，副歌部分连续的高音像一道悬崖横亘在乐谱上。
"这...我可能唱不上去。"程予安诚实地说。
苏芮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你音色很好，但音域太窄。"
她弹了一个高音，"试试看。"
程予安深吸一口气，声音却在关键时刻劈了叉。
他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再次尝试，结果更糟。
"不是喉咙用力，"苏芮示范着，"是这里。"她拍了拍腹部，"气息从丹田出来，像一根线一样抛上去。"
两个小时的训练后，程予安的T恤已经被汗水浸透，但那个该死的高音还是像堵墙一样无法突破。
苏芮看了看时间："今天就到这里，明天继续。"
程予安独自留在训练室，对着镜子一遍遍尝试。
镜中的男孩面目狰狞，脖子上青筋暴起，像只缺氧的鱼。
又一次破音后，他沮丧地一拳砸在墙上。
"听着都疼。"
程予安猛地转身。
林修靠在门框上，手里转着一瓶矿泉水。
"你...怎么在这？"程予安慌忙擦了擦脸上的汗。
林修走进来，把水递给他："路过。"他拧开自己那瓶喝了一口，"你方法错了。"
"苏老师教了我气息控制..."
"不是技术问题，"林修打断他，"是你心理上害怕高音。"他放下水瓶，突然大吼一声，"啊——！"
程予安被吓得后退一步："你干什么？"
"到你了，"林修平静地说，"随便喊。"
程予安迟疑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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