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要这样转，"林修在人群中示范，"不是整个胳膊甩出去。"
几个练习生崇拜地看着他："林修哥太厉害了！"
程予安独自在角落反复练习同一个八拍，汗水浸透了T恤。
午餐时间，他匆匆扒了几口饭就回到空无一人的训练室继续练习。
晚上十点，当大多数练习生已经回宿舍休息时，程予安还在对着镜子纠正动作。
突然，镜子中多了一个人影——苏芮导师。
"这么拼命？"苏芮靠在门框上。
程予安慌忙鞠躬："苏老师好！我...我基础差，得多练。"
苏芮走进来，按下音乐播放键："跳一次给我看看。"
程予安硬着头皮跳完了整首歌，结束时气喘吁吁。
苏芮若有所思："你的问题不是记不住动作，而是太紧张了。"
她站到程予安身边，"偶像表演不是做广播体操，要有感染力。"
她示范了一个动作："你看，这里要像弹簧一样，有弹性。"
程予安模仿着，果然流畅了许多。
"还有，"苏芮指着他的胸口，"你唱歌时的那种情感，跳舞时也要有。想象你在用身体讲故事。"
程予安恍然大悟，反复练习苏芮指点的几个关键动作。
不知不觉已是凌晨两点，苏芮早已离开，但他感觉自己终于摸到了一点门道。
测评当天，训练大厅气氛紧张。按照号码顺序，程予安排在第56位。
看着前面练习生的表现，他的心越揪越紧——有人忘动作，有人跑调，甚至有人紧张到呕吐。
"56号，程予安。"
他走上舞台，灯光刺得睁不开眼。
音乐响起，他深吸一口气，想起了苏芮的话——用身体讲故事。
"Shining star, 我就是最亮的那颗星..."
前半段出奇地顺利，他甚至看到了评委席上苏芮鼓励的微笑。
然而到了舞蹈break部分，一个转身动作他踩错了步点，整个人踉跄了一下。
虽然立刻调整回来，但失误已经发生。
测评结束，评委们低声讨论。徐PD最终宣布："程予安，你的表演有感染力，但失误明显。你的最终评级是——C。"
程予安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鞠躬下台。
C级，不上不下，意味着既不会被淘汰，也得不到特别关注。
"85号，林修。"
林修的表演堪称完美——精准的舞步，稳定的高音，甚至加入了个人风格的即兴发挥。
毫无悬念地，他获得了A评级。
"谢谢老师们。"林修鞠躬，然后看向台下的程予安，嘴角微微上扬——那是一个胜利者的微笑。
当晚，程予安独自坐在宿舍楼顶，望着远处城市的灯火。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以为是李子轩或者张硕，却听到了林修的声音。
"躲在这里哭？"
程予安没有回头："只是想静一静。"
林修在他身边坐下，出乎意料地递来一罐可乐："其实你进步挺大的。"
这突如其来的友善让程予安愣住了。
"别误会，"林修喝了一口可乐，"我只是觉得，如果你就这么放弃，比赛就太无聊了。"
程予安苦笑："对你来说这只是游戏吗？"
"当然不是。"林修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我练习四年了，每天训练十二个小时，没日没夜。"
他看向程予安，"但我知道，光有努力不够，还得有天赋和运气。"
夜风吹乱了他们的头发。
林修站起身："如果你真想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就别只靠'真诚'。观众很快会腻的。"
程予安望着林修离去的背影，握紧了手中的可乐罐。
他知道林修说得对——光有梦想不够，他必须蜕变。
与A班宽敞明亮的训练室相比，C班这里更像一个被遗忘的储物间——镜子有裂纹，地板吱呀作响，音响时好时坏，二十个C班练习生挤在一起，连转身都困难。
训练室里弥漫着汗水和廉价空气清新剂混合的味道，几个练习生已经对着镜子开始练习，脸上写满了不服气。
"听说A班有专业按摩师和营养师..."
"他们用的麦克风一个顶我们半年生活费..."
"凭什么啊，我就差一点点..."
抱怨声在训练室里此起彼伏。
程予安默默拉伸着身体，没有加入讨论。
他知道抱怨改变不了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比别人多练几个小时。
C班的导师是年轻的助理教练王磊，他拍了拍手："各位，虽然条件有限，但机会是均等的。第一次公演在一周后，表现好的可以升班。"
说完基础动作要领后，他留下音乐就离开了，与A班由主导师亲自指导形成鲜明对比。
音乐响起，程予安跟着节拍开始练习。
动作记得七七八八，但力度和流畅度差远了。
镜中的自己像个笨拙的提线木偶，而记忆中林修的舞姿却如流水般自然。
"187号，你同手同脚了。"旁边一个练习生嗤笑道。
程予安脸一热，重新开始。
一上午过去，他的T恤已经湿透，膝盖也因为多次摔倒在地而淤青。
午餐铃响起时，大多数练习生一窝蜂冲向食堂，程予安却留在训练室继续练习那个总也做不好的旋转动作。
"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有人扔下这么一句。
程予安没理会，直到胃部传来一阵绞痛，他才意识到已经下午三点了。
食堂肯定没饭了，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零钱，准备去自动贩卖机买个面包应付。
走廊拐角处，他猛地停住脚步——林修正靠在贩卖机旁，手里拿着手机似乎在发消息。
程予安下意识想避开，却听到林修头也不抬地说："再躲就要撞墙了。"
程予安僵在原地。
林修终于抬起头，扫了眼程予安汗湿的头发和脏兮兮的训练服："C班这么拼？"
"基础差，只能多练。"程予安低声说，伸手去按贩卖机按钮。
林修突然挡在他前面，递过一个保温盒："A班特供营养餐，难吃死了，给你吧。"
程予安愣住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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