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点名的阿仁立刻站起身，恭敬地对沈涛说道。
“涛哥！如果您信得过我，我一定全力以赴，帮您管好屯门的三条街！”
沈涛看着阿仁，忽然问了一个出乎意料的问题。
“你所谓的全力以赴，包不包括……不再做警察？”
阿仁脸色猛地一变，眼神中带着慌乱，下意识地否认道。
“涛哥……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沈涛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用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意味深长地注视着阿仁。包厢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滞。
一旁的上海仔像是突然被点醒了什么，猛地一拍脑袋，带着几分后知后觉的惊讶对沈涛说道。
“涛哥！您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从阿仁当初主动来找我，要求跟我过档到屯门那天起，我就觉得有点奇怪，一切都太顺理成章了……”
沈涛摆了摆手，示意上海仔不用再说下去。
他目光重新锁定在脸色越来越苍白的阿仁身上，语气平静却带着笃定。
“阿仁，或者我该称呼你的警号？你的卧底身份，我早就知道了。不只是你，包括你的上线是谁，你们之间如何联系，甚至上次上海仔‘无意中’透露韩琛藏货地点，让你的上司方无相顺利立下大功，这些我都一清二楚。”
阿仁的瞳孔骤然收缩，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最大的秘密被人如此轻描淡写地揭穿，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绝望。
沈涛没有理会他的震惊，继续说道，每一句话都像重锤敲击在阿仁的心上。
“你以为你隐藏得很好？你以为你为警方立了功，将来就能风风光光地回归警队？别天真了。你，还有那个叫罗继的卧底，你们为了取信于韩琛，手上都沾了血，杀了人。很不巧，那些过程，都被拍了下来。”
他看着阿仁彻底僵住的表情，说道。
“有了那些东西，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穿上警服了。警队不会允许一个有如此污点的卧底回去，哪怕你立过功。”
阿仁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喃喃道。
“原来……原来你早就知道……那今天这顿饭，是我最后一顿断头饭吗？”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
沈涛摇了摇头，语气甚至带上了些许罕见的温和。
“我说过，我沈涛做事有我的规矩.…我不伤害普通市民，更不会杀你这样一个真心想做好警察的人。虽然你的方法蠢了点。”
“那你……你想怎么处置我？”
阿仁的声音干涩无比。
“很简单。”
沈涛说道。
“就像我刚才说的，接手上海仔在屯门那三条街的生意，帮我管理好。”
阿仁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你让一个卧底警察……去帮你管理社团的地盘？涛哥，你到底想干什么？”
“因为屯门那三条街，早就没有黄赌毒那些违法的生意了。”
沈涛淡淡道。
“那里现在只有正规的酒吧、游戏厅、台球室和几家财务公司。我需要一个有能力、有原则、而且有把柄在我手里的人去管理，这样才能真正走上正轨。”
他身体前倾，看着阿仁的眼睛，帮他分析眼前的处境。
“你现在回警局，等待你的不是嘉奖，而是内部调查，甚至可能是牢狱之灾，因为你杀了人，证据确凿。而在我这里，你不仅能重获自由，还能获得一份正经的事业，甚至未来有可能成为人人羡慕的富豪。怎么选，你应该很清楚。”
旁边的上海仔也插话道。
“阿仁，涛哥说的是实话。我偷偷查过，警局的内部档案系统里，根本找不到你的资料。你所谓的卧底档案，可能根本就不存在。”
“不可能！”
阿仁失声叫道。
“这绝对不可能！是方Sir亲自安排我进来的！”
沈涛冷笑一声。
“方无相？他只是一个警司，有些权限，他并没有。我甚至可以告诉你，负责你们这些卧底的最高长官黄Sir，和我有些交情。据我所知，他为了防止卧底资料泄露，很多极度隐秘的卧底档案；
根本就不会录入警方的电脑系统，只存在他自己的私人档案柜里。
一旦他出了意外，或者他不想承认你的身份，你就是个黑户，永远无法证明自己是警察。你觉得，方无相有能力帮你恢复警籍吗？”
这番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阿仁。
他双手捂着脸，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压抑的泪水从指缝中流出。
他为之付出一切、甚至不惜沾染鲜血的信念，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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