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轮到谢锦惊讶了:“你是如何知道的?”
她有些讪讪然,低声道:“我听闻殿下有一坛藏了许久的桃李春风醉,没忍住便去挖了出来……”
谢锦也未生气,只觉有些事确实很玄妙,她能够读懂南凌延月看这姑娘的眼神中蕴藏了多少柔情,只不过习惯了用周身的凌厉冷意来掩盖。
他本是一个极其温柔的人……
她明白南凌延月一直退让的缘由,有些心疼,又有些……
“那盒子里的东西你看了吗?”谢锦意味不明地看向师雪妍,引得她忙摆手解释。
“我只拿了酒,没动那盒子!”
谢锦淡道:“其实那盒子里也没藏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过是曾经的我对殿下的‘念想’,且早已随着岁月冰消雾散……”
师雪妍怔愣片刻,便安静的听起两人曾经的故事,颇为离奇,也很有趣,虽然结局充满了遗憾,但说故事的人却不觉悔意。
她本以为自己与谢锦不是同类型的人,应是话不投机才对,谁知两人竟一人讲了一路,一人听了一路,待至青云观时才停了下来。
“两情缱绻,何惧相欢……”
“风情月债,有些事早已说不清是谁欠谁了……”
师雪妍脑中反反复复回响谢锦的话,不知何时她已经自己先行进了青云观,而在远处蓦然转身的,是被潮气浸透的男子,那一身挺拔的劲装将他显得颇为丰神俊朗,又如逐月的星河。
一眼是玉,一眼是山。
“皇叔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子……”
她曾对珺宁的评价秉持中立,要知道在这淮洛城中,比淮安王好看的男子太多了,但他们大多没有给过她如此复杂难明的感觉。
南凌延月被她的眼神望的莫名,少刻竟有些“不适”地别过了头。
“殿下。”师雪妍将伞遮在他的头上,因身高之差而不得不抬高了手臂,身子也微微朝前倾了倾。
南凌延月闻见她身上透出的芙芋花香,夹杂了一丝潮润气息,空气仿佛都被潮闷的雨气凝住了,他忍不住垂眸去看她的脸,却因近处的居高临下而不小心瞥见了一片脂玉般的旖旎之色,顿觉气血翻涌,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
他现在终于明白蓁胥的感受了……
有些人,果真是近不得,远不得……
师雪妍见他退后,手不自觉地向前伸,身子便不受控制地向前倒。
片刻之后,师雪妍才看清那把伞的伞面是画了青竹的,此时它静静躺在地面上,缓缓被青石板上积蓄的雨水浸湿。
青竹变墨竹,应是再也回不去原来的颜色了……
南凌延月是用“抱住”的姿势接住了师雪妍,两人“毫无间隙”地贴在一起,潮热的体温隔着衣服在两人之间传递,似将两人无法言说的情绪也一起过继了……
“殿下……我刚才脚滑了……”她的手撑在南凌延月的胸前想将自己抽离出来,但刚刚一动便又被紧紧桎梏,她又跌了回去,且比刚才更加“紧密”地贴合。
她脑中有根弦“啪!”地断掉了,现在满脑子都充斥着被挑断的弦音,闹哄哄的,吵得她停止了思考。
“淮安王殿下……”
就在两人以极为暧昧的姿势再次“贴”在一起时,师雪妍被一声清清冷冷的男声怔得愣住。
她的目光从地上已变了颜色的伞面上收了回来,脑中只有与言青豫重叠的墨竹。
明明是一身极儒雅的浅青色长衫,却似笼了一层难以消散的阴影,冷翳得吓人。
她一把推开南凌延月,看了看他骤然变冷的面色及言青豫几欲冻杀的目光,一把拍向自己脑袋,心中懊恼道:差点忘了,今日四月十六……
——诸事不宜!
观主将四人带去了一间静室,南凌延月要了一壶茶,恰逢今天开了斋,观中掌厨的送了两份点心过来,一份是口味偏甜的糖枣糕,一份是咸心酥。
若是放在从前,师雪妍的手早就伸过去了,可现在……她总觉身旁有一股略带寒锋的光芒在注视着她,别提有多瘆人了。
师雪妍有些想不明白,她到底是怕言青豫,还是怕皓东延。要说两人如今的关系那叫一个妙不可言,自那日言青豫在她面前放了一番豪言壮语,两人便再也没说过话,且从她受伤以来,言青豫也没来找过她,她曾一度以为那日威胁她的不是言青豫,只是皓东延。
“发什么呆。”南凌延月见她望着言青豫怔神,忽然冷道:“奉茶。”
师雪妍微微张口,心中讶然道:为何要我来奉茶?我又不是下人……
嘴上如此说,到底是不敢表露出什么不满的情绪来,在这桌前坐着的,一位是皇帝的亲皇叔,一位是流云斋的斋主,一位是兖齐宣慰使之妻,论年龄、身份,也轮不着他们来奉茶。此时看着他们兀自坐着,谁都未曾有所动作,她识趣地开始煮茶,并亲自为三人斟上。
只是到言青豫时,他并未接茶,而是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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