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北泽国暂无还手之力,南禹也已偃旗息鼓,祁国迎来了史无前例的和平之势,因此今年的重心便放在了恢耕复农,加设科考广纳人才上,且不久之后便是祁国最为重要的节日——朔昭节,师老头自是忙得脚不沾地。
相较于师为敬,现下却是突然多出了许多闲人,那便是南凌延月与她阿兄。
一个整日闭府不出,一个整日赋闲在家。
这带薪休假也太舒服了……
师雪妍心中更为愤愤了……
感情现在最忙的只有她!
玩笑归玩笑,师雪妍还是很心疼师老头的,一大把年纪还得加班,也不知身体能否熬得住。
“若是父亲能早日退下来,未必不是好事。”
言青豫添茶的手一顿,随即问道:“太傅不愿退的苦心,你可知道?”
“父亲虽一直未曾告诉我,但我能猜到几分。”
现下祁国虽无战事,但朝中局势却不如表面上的安稳。以隗之俭一案来看,牵扯的人数众多,皇帝虽处理得很好,但也不免有偏袒长宁侯之嫌。如此来看,若是父亲退休养老,岂不是剩长宁侯一家独大?且还有皇后腹中的麟儿,如若是个皇子长宁侯便如虎添翼,届时朝中的局势必定会失衡。
若要平衡,便只能将南凌延月提上来坐镇,可南禹时常来犯,金漠不可无人,他一人无法分守两边,自是不可行。还有一个办法,那便是着人领了南凌延月的职,替他去边关效力,可此法无异于分走了他手中的兵权。
她从未质疑过南凌一家子的手足之情,但皇帝更怕的是兵权落入他人之手,自是清楚其中利害,故而才一直将师家放在首要位置,手握朝中大权,仅他一人之下。
长宁侯再怎么蹦跶,就算掌了些实权,总还有师老头压他一头,且不说师老头本就在文人堆里很有威望,毕竟也算是两朝元老,又是一手辅佐帝王上位,亦师亦友的存在,故而皇帝对他的信任无人可以动摇。
师为敬是文官之首,而南凌延月与萧剑锋掌军事大权,左右都是自己人,朝中局势大体安稳,皇帝自可放手推行新政,才有了如今的盛世。
若没有皇后这一胎,朝局还不至于如此暗藏波澜。
不过皇后与苏贵妃怀孕也是早晚的事,届时立储之争还有的闹呢。
“在想什么?”言青豫见她出神,忍不住插言打断她的思绪:“朝中之事与你无关,你只需做好你的师府小姐,其余一切莫要插手。”
你只需做好你的师府小姐......
这话怎得有些耳熟?
她忽然想起蓁胥,又没由来的有些失落。
她自回来后就没看见蓁胥了,听南凌延月有次说起,好像是因什么事情出了淮洛,至于去了哪里,是一句都没透露。她总觉南凌延月神神秘秘的,想着或许是军机大事,便没有再问。
一晃已经不少时日了,他也应该回来了吧......
“你自黔州回来便心神不宁,是因为事,还是因为人?”
师雪妍心中诧然,此人不愧是受过“天青带”的言少师,这敏锐的洞察力,仿若一言一行,一思一虑都在他的眼底无处遁形。
她忽觉此人温润的外表下有些刻意隐藏的晦暗。
师雪妍道:“任谁生死门上走过一遭,都会后怕。”
谁知言青豫轻笑一声,道:“你还会后怕?我瞧着你颇有些不知好歹才是。”
“我何时不知好歹了?”
“淮安王府是何地方,你三天两头往那跑,还嫌自己没往淤泥里扑腾?”
师雪妍委屈极了,明明是淮安王三天两头下帖子过来,本着让她还恩,却让她进了灶房做饭,结果这一来二去她屋子里都堆满了南凌延月送的东西,她觉得自己应该是掉入了某种怪圈。
出不去了。
欲哭无泪的是她才对,南凌延月下帖她敢不去么......
且南凌延月是她的大腿啊,她巴不得紧紧抱住不撒手,别说煮饭了,就是当保姆、丫鬟都成。
“先生言重了,淮安王府不是泥坑,我也不是泥鳅,不过是黔州有些事情牵扯......”
“我劝你莫要以此为说辞哄骗我,淮安王何许人,为何要与你牵扯不清?我已听你阿兄说起,若是要还恩还不容易?你阿兄通透,没想到你却是个痴傻的。”
此人每每一开口便是句句带刺,让人浑身不舒服。
真以为世间所有人唯他最聪明?
在她看来却是自负。
“看你表情,是不服气?”言青豫冷笑道:“那好,我问你,淮安王为何要如此耳目昭彰的给你下帖?你见他何时邀过人去他府上?你是不觉有疑,外面都传成如何了你且去听听。你可为你父兄想过?若是你和手握重兵的淮安王纠缠不清,当今陛下会如何看待师家?如何看待你父亲,你兄长?”
师雪妍刹如一记惊雷从头劈至脚,只觉脑子里乱哄哄的......
她,什么时候和淮安王纠缠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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