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沉。”姜胭喊了他一声，她不想让知知了解这些。
又有什么意义呢？
只会让孩子难受而已！
“那些事情虽然已经很久了，但的确是我做的，”
顾宴沉垂着眸子，
“我做的时候不后悔，现在有任何惩罚，都是我应该承受的。”
知知这才知道。
她从来都是一个不被爸爸喜欢的孩子。
她的存在爸爸一直不知道，一直到实在瞒不下去了。
爸爸才终于知道了。
得知她的存在，爸爸不是开心，而是痛苦。
爸爸把港岛的酒店全部封闭，只为了逼妈妈打掉她。
妈妈为了能让她活着，经历了那么多痛苦……
知知听完，眼眶已经彻底湿润。
她扑进了妈妈的怀抱里，哭得泣不成声。
而看向顾宴沉的目光，却满是生疏和委屈。
为什么爸爸不爱她啊……
姜胭把周文野赶走，捧着知知的小脸，
“知知，爸爸妈妈对你的爱，你是可以感受得到的，是么？”
知知倔强着，不说话。
姜胭继续说，“妈妈以前身体不好，熊猫血，还有凝血障碍，杭医生都说，如果有孩子，一定要尽快打掉……”
姜胭叹了口气，“所以妈妈怀着你的时候，每分钟都有可能血崩而死。”
“妈妈……”小知知哭得更伤心了。
大小姐从小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她从来都没有哭过。
家里全是爸爸亲手贴好的软垫，她每次摔跤，都会先一步跌进爸爸的怀里……
她怎么不知道爸爸爱她，可她也不能接受，爸爸曾经想杀了她。
姜胭看着倔强的小姑娘，“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知知……”
姜胭说，“爸爸和妈妈都希望你可以健康快乐地成长，而不是陷在以前的事情里。”
知知依旧想不开，看着房间里的爸爸，怒气冲冲地说，
“你给我滚出去！”
顾宴沉站起来，“知知，爸爸可以出去，但你不许太难受，好不好？”
“不好！”知知一巴掌扇在他的身上，“不好不好，我就是很难受！呜呜，我爸爸为什么不要我啊啊！！！”
知知一边哭着，一边疯狂扇他，随手捡起地上的所有东西，狠狠砸在了他的身上。
顾宴沉单膝跪在她面前，一声不吭，任由她发泄，爆哭。
小姑娘被这个信息弄得大脑宕机，随手抓起了一把水果刀。
偏偏也没有拿稳，水果刀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向着她自己扎了下去。
刀刃锋利，寒光四射。
“知知，小心！”姜胭急了。
下一秒。“刺拉……”一声，水果刀被一只大手握住，悬在了她的头顶上。
知知满脸泪痕的抬头。
顾宴沉手上的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她的脸上。
混合着她的泪水，把整个脸颊都染得通红。
知知被吓到了，习惯性地想关心爸爸，可又觉得她现在应该很生气。
小人儿纠结，矛盾，眼眶通红，
“我不要你救我！”知知转身就跑了。
姜胭一路追过去，知知竟然跑回了家。
顾夫人拦住她，“你干嘛啊？”
知知咬着下唇大喊一声，“我要离家出走！”
“为什么啊！！！”
顾夫人追着知知的屁股跑，全家人都追着顾家的眼珠子，心肝子跑上跑下的。
知知心里存不住事情，她问，“奶奶，你也不知道吧？爸爸以前想杀了我！”
顾夫人僵在了原地。
知知马上懂了，“你知道！！！”
顾夫人身后的所有下人集体低头。
知知疯了，“你们都知道！！！”
顾夫人叹了口气。
知知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暴哭！
“我走了，我再也不回来了，我再也不要爸爸了！”
顾夫人让下人离开，扶着知知的肩膀，轻声说，
“所以，你也不知道你妈妈为了生你，真的死了一回吧？”
“啊？”
姜胭生了知知以后，灵魂回到了前世，这一世只剩下躯壳，其实算是医学上的死亡了。
这件事连姜胭其实都不清楚。
林家早已经哭晕了过去，只有顾夫人还算冷静，默默看着顾宴沉一手操办所有的事情。
顾夫人打开手机，那是她专门留下来的一段监控：
视频里，顾宴沉满眼泪痕，眼底通红，坐在没有任何知觉的姜胭身边。
怀里，抱着一个正在哇哇大哭的孩子。
他眼睛里的泪水几乎擦不完，就这样一边掉眼泪，一边给她冲了奶粉。
熟练得像是冲泡过了无数次。
“我也是偶然在医院的监控室里看到的，知知，”
她说，“如果你知道，去做这件事情，妈妈一定会死，你还会让她去做么？”
知知没有任何思考，“不会！”
顾夫人说，“所以，当初……我觉得你可以理解爸爸一些，他真的只是太爱妈妈了……”
知知没说话，只是垂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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