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
“许南星。”
“出生日期。”
“某年某月某日。”
“家庭地址。”
许南星又恶心又渴，从她被抓进来到现在，就这几个问题，工作人员已经反反复复问了她不下十次了。
真的好累，好烦，好想发火。
但她知道不可以。
拼命压着情绪，她再次努力跟对面的人解释。
“我确实出现在案发现场了，但我真的不是杀人凶手。真的有第三个人在场，我亲眼看见ta把周淑敏推下去的。”
“医院那么多监控，你们为什么不去查？明明轻松就能把人找出来，为什么一直反反复复问我？我好渴，好难受，能不能让我歇会儿？”
“啪！”
对面的工作人员把笔摔在了桌子上。
“吼什么？你故意杀人，给我们江城治安带来了那么恶劣的影响！给我们无端增加工作量！我们还没嫌累呢，你还嫌弃上了？早该知道这里不好玩，犯案之前为什么不考虑后果？”
“我警告你，许南星。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一切狡辩，伪证在我们这都是徒劳！事情真相迟早会弄清楚！等我们掌握了确凿证据，你再想坦白就没机会了！”
“态度给我端正点！坐好！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既然你说在场的有第三人，你亲眼看见ta把周淑敏推下了楼，体貌特征呢？仔细描述一遍！”
许南星闭上眼睛，把在天台的情景又回忆了一遍。
医院孕检结果出来后，裴妈妈说有话要跟她说，带她去了医院顶楼的天台。
却突然抓住了衣领，把她半边身子按在天台上，要推下楼去。
许南星的第一反应是伸手也抓住了她，她不想死。
不是多贪恋这个世界，不是害怕死，是她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她答应了裴湛要等他回来的。
也许肚子里现在已经有他们的宝宝了，她无法接受自己这样稀里糊涂，窝窝囊囊的离开世界。
所以她拼命拉着裴妈妈。
“你要干什么？我到底跟裴湛领了证，是你儿媳妇儿，你居然要杀了我？不怕负法律责任吗？不怕裴湛恨你吗？松开！不然我拉你一起下去！”
裴妈妈恶狠狠地拼命把她往下压。
“裴湛恨我？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许南星，对他而言，你只是个打发时间的工具人而已。你死了，像你这样的工具人前赴后继，全世界不知道有多少。他用不了多久就会把你忘了。我永远都是他妈，他怎么可能恨我？”
“少废话，今天说什么都没用，你死定了！乖乖下去，我还能给你个体面。如果你再挣扎，那我会选择比现在痛苦一万倍的方式让你去死！”
许南星知道她说得出做得到，也知道自己快反抗不动了。
她本来就瘦，从下往上使力，根本使不上，加上胃里又难受，裴妈妈下了死手，力气要多大有多大，她根本不是对手。
后背在天台边的水泥上硌得生疼，耳边有猎猎风声传来，她知道自己坚持不住了。
抬头，看了眼这个不曾善待过她的世界。
心想：认识裴湛，他帮她完成了复仇的心愿，也许他们的缘分到这里真的该结束了。就当她欠了裴湛的人情，就这么还了吧。
能带着她跟裴湛的骨肉一起上路，也不算太孤单。
而且能去陪奶奶，能去找妈妈了。
背上越来越疼，手臂越来越酸，许南星眼看支撑不住，要主动松手，突然，一个黑影冲过来，一把扯住了裴妈妈的后衣领子。
许南星和她瞬间分开了。
还没来得及从天台上下去，裴妈妈就被那人整个抱起来，举到空中，行云流水的扔到了楼下。
整个过程快速，丝滑到她根本来不及反应，来不及没看清ta的面容，甚至没分清是男是女。
“扑通”一声，楼下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许南星以为黑影下一秒就会冲自己而来，谁知，那人只是探头往楼下看了一眼，眼神都没给她一个，转身就跑了。
很快，楼下传来了叽叽喳喳的声音。
许南星趴在天台边缘往下看，裴妈妈正好落在了一辆车的车顶上。
汩汩鲜血自来水一样往下流，已经染红了地面。
她这才反应过来去追杀人凶手。
可追到楼下，等待她的不是凶手，而是裴思淼，二婶和医院安保。
二婶看着她，跟见鬼了似的嚷嚷。
“不得了了！要命了！大嫂被这个女人从楼上推了下去，杀人了！赶紧把她抓起来，不能让她跑了！”
许南星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抓起来送进了这里，一审问就是这么久。
“我确实看见第三个人出现了，但没看清具体样貌，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只知道ta身材中等，个子比周淑敏没高出多少。但他能一把把她抱起来扔下去，可见力气之大，应该是个男人。”
“没看清楚？应该是个男人？这就是你的解释？”
工作人员听完她的叙述，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行吧。看来你是真累了。今天先到这里，你休息休息吧。”
说着，他起身把许南星对面的摄像头给关了。
许南星长舒一口气，以为她真得到了休息时刻，刚要问他们要水喝，工作人员却直接走到了她面前，一屁股坐在了她被铐住双手的小凳子那块铁板上。
“摄像头关了，我们也不跟你绕，有话直说吧。许南星，你怀孕了，双卵，知不知道？”
双卵？什么意思？
她不但怀孕了，而且是双胞胎？
许南星瞪着眼睛，看着那阴恻恻的工作人员，心里悲喜交加。
“不知道。”
工作人员：“不知道没关系，现在你知道了。一个怀了孕的女杀人凶手，知道会面临什么吗？”
许南星摇头，“我不是……”
那人抬手打断了她。
“让我来告诉你，不会判死刑。不但不会判死刑，你还可以顺利把孩子生下来。也就是说，至少一年内，你是死不了的。”
“一年时间，足够你老公回来查清事实真相，把你捞出去的了。所以，你现在要做的，是暂时把罪认了，然后乖乖等他回来捞你，而不是没意义的，在这里跟我们耗，增加我们的工作难度。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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