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有些诧异地看了郑芸菲一眼，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又看到了刚刚从院子里出来的萧长晏与顾泠心。
“有啊。”妇人点点头。
郑芸菲心中一喜，掩饰不住自己的激动。
“是谁，长什么样子？”
妇人下巴一扬，“不就是他们俩？”
郑芸菲有些无语。
“他们不算，我们想在京城买一处小房子，看上了此地，所以过来问问的。”她随便编了个理由。
妇人又看了一眼萧长晏和顾泠心的方向，然后凑近了郑芸菲，小声说，“我看你家老爷与夫人也不像是缺钱的人，哪里的房子还不好过这里？”
郑芸菲起初还有些懵，反应过来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以为我是他们俩的下人？！”她狠狠指向两人的方向，满脸不可置信。
她哪里像下人了。
妇人十分自信，“不然呢。”
“我……”郑芸菲一时语塞，想解释，却又觉得实在复杂。
“这房子实在是算不上什么好地方。”那妇人不等郑芸菲措辞，便开口说道，“以前住过人牙子，每天人来人往的，吵吵嚷嚷的。”
萧长晏与顾泠心已经来到了跟前。
“那人牙子可有什么特点？”
妇人见顾泠心说话好听，待人也和气，便絮絮叨叨讲起来。
“那人是个瘦高个，平时走路威武霸气，真不像是干这个营生的。”
接着妇人又把那人的样貌说了一遍。
她虽然只当寻常，可是顾泠心与萧长晏却已经发现了端倪。
这人的长相明显就是胡族长相，身高体型也都对得上。
难道京城那么早之前就已经混入了细作？
“不过……”妇人忽然想起什么，“他对手里的人倒是和别的人牙子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萧长晏追问。
“他……唉，我就这么跟你说吧，能卖身为奴的人，都不希望在人牙子手里久待。”妇人想了想，“隔壁那人却不然，他啊，对手下的人还挺和气的。”
“怎么个和气法？”郑芸菲有些好奇
“我看他还和那些人聊天呢，只是咕噜咕噜的，不知道是不是南边的土话，我也听不出来说的什么。”
咕噜咕噜的？
顾泠心和萧长晏再次对视，那是胡语！
郑芸菲自然也想到了，可是她激动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两人对视的画面。
合着真把她当下人了？！
“对了，有一次，我还看见之前已经离开的人回来找他！”
妇人一拍脑袋想起了什么。
“回来找他的人什么样子？”郑芸菲气鼓鼓地继续问。
“那……我就不记得了。”妇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已经好些年过去了。”
“那是男是女，你总记得吧！”
妇人有些疑惑地看着郑芸菲，这姑娘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就生起气来了。
“我只远远看过一眼，看穿着，是个男的。”
男的?
还有男的。
“他那一批人都卖出去了？”
顾泠心上前一步。
“是，我也觉得有些奇怪，按说，人牙子手里的人，有好有坏，哪里是能正好都卖出去的，偏生他不同。”
“有这么多不同，你也不曾上报过？”
萧长晏皱着眉。
这样的事情，若是早点知道，朝廷一定会重视起来。
妇人吓得缩了缩，“我就是个贫苦小民，也不晓得这会有什么影响。”
院子里突然冲出个小男孩，抱着妇人的腿不撒手，“娘！我饿了。”
妇人有些歉意地笑笑，“我得过去煮饭了。”
说着，关上了院门。
顾泠心和萧长晏慢慢往回走。
“几乎已经可以确定了。”
“当年那个人贩子，和那批人，应该就是胡族派过来的探子！”
“现在只暴露了沁荷一个，不知道还有多少官员贵族家中隐匿着探子。”
“这件事情还是得快些调查清楚才是。”
两人走了几步，发现并没有听到郑芸菲的声音。
抬头一看。
郑芸菲还站在那户人家门前。
“师姐，走了。”
郑芸菲回过神来，却仍然倔强站在原地。
顾泠心看出不对，“师姐，这是怎么了？”
刚刚那妇人说顾泠心与萧长晏是老爷夫人的时候，特意降低了声音。
顾泠心和萧长晏也没听清楚。
郑芸菲这会儿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走吧！”
说完，率先走了出去。
——
回到水心阁，三人把现在已有的信息全都梳理了一遍。
几乎可以确定，沁荷就是北面派过来，潜入侯府的探子。
只是因为尹莲塘几次设计顾泠心不成，所以沁荷才跟着尹莲塘出了侯府。
在尹莲塘破釜沉舟，准备与盗匪合作，用苦肉计让侯夫人心软的时候，她将自己的毒药洒在刀上交给了尹莲塘。
从此便易容，在京城销声匿迹。
“她怎么不继续住那个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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