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现代足球的发展，传统9号位的要求越来越全面。如果你拥有不错的身体，能背身抗住后卫，作为战术支点，那你的身价最多2000万；如果你在拥有上面的能力还有抢点得分能力，那你的身价最多能到6000万；而如果你在兼具以上两点同时还有不错的脚下技术，那你是身价8000万的卢卡库和莱万多夫斯基，如果你有英格兰户口，那你是身价1亿的哈里·凯恩。何塞卢并不是射术出众的5000万前锋，更不是2018年最炙手可热的三名神锋之一。他是身价1000万的平民9号。
何塞卢站在RCDE球场的草皮上，汗水顺着坚毅的脸颊滑落。在现代足球这个对9号位要求近乎苛刻的舞台上，他深知自己的定位。他刚刚完成了一次教科书般的支点作用，用汗水、力量和对落点的精准预判，在皮克这座大山前硬生生开辟出一片空间，为杨明送上了那记价值千金的摆渡。通常情况下，他的任务到此为止了——默默退到一旁，准备为杨明吸引火力，或者等待下一次争顶的机会。聚光灯，理所当然地聚焦在拿球直面防线的杨明身上。
他像一个为主角们搭台的工人默默无闻，在这个加泰罗尼亚德比一众球星中更显得平平无奇。
何塞卢微微调整着呼吸，试着向两名中卫之间那片看似微不足道的空隙移动。他的步伐谨慎而缓慢，像一头试图融入阴影的巨象。没有人注意他，甚至连门线上的特尔施特根，眼神也越过他，紧盯着杨明下一步可能的动作。“一个只会背身拿球的糙哥”，这标签像无形的枷锁，牢牢钉在所有人对他的认知里。他能感觉到那份被忽视的平静，以及平静之下，一丝不甘的刺痛。
“明明站在空隙上，却又像不存在。”这念头一闪而过，带着自嘲。但他没有停下脚步。他想起了训练场上的劳塔罗·马丁内斯——那个新来的、充满灵性的阿根廷小个子前锋。何塞卢曾无数次在场边，在训练间隙，默默观察劳塔罗如何在狭小空间里闪转腾挪，如何用看似不经意的移动撕扯防线。特别是那个动作：背身接球，内脚背轻巧一拉，如同圆规画弧，瞬间完成转身直面球门……那动作如此流畅，带着一种天才特有的优雅。
这记忆像一道电流，刺穿了此刻的喧嚣。
回忆的闸门轰然打开。时间倒流回一年前，2017年那个寒冷的冬窗。他初到西班牙人，带着漂泊的履历和“实用型中锋”的定位。训练基地的灯光下，他第一次注意到杨明——那个比自己小了几乎一轮的少年天才。第一天训练结束，何塞卢揉着酸痛的肌肉走向停车场，却瞥见空旷的球场上，那个单薄的身影仍在不知疲倦地加练射门。冷风卷起落叶，刮在脸上生疼，少年呼出的白气在灯光下清晰可见。
“不过是小孩白天因为要上学，补功课罢了。”何塞卢当时不以为意地想着，钻进了温暖的车厢。
然而，第一次队内训练赛，第一次正式比赛，杨明展现出的天赋让何塞卢震撼。那不仅仅是速度、技术和意识，更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球感和掌控比赛的气场。更让他坐立不安的是，这个拥有如此可怕天赋的少年，训练却比他更加刻苦。
羞愧感，像藤蔓一样悄然缠住了何塞卢的心。
“他那样的天才都在拼命……而我呢？”这个念头日复一日地敲打着他。他，何塞卢，一个靠着身体和勤勉在职业赛场立足的“平民”前锋，有什么资格懈怠？
改变是无声而坚决的。何塞卢不再满足于完成常规训练。他开始像杨明一样，像其他被杨明影响的球员一样，在训练结束后加练头球、加练射门，甚至笨拙地模仿着脚下技术好的队友进行一些基础的控球练习。他戒掉了最爱的甜食，学着杨明的样子关注起食谱上的每一行字。球队在那个疯狂的夏天引进了多位声名鹊起的天才，训练场上的竞争骤然升级。何塞卢没有畏惧，反而像一块干渴的海绵，贪婪地观察着劳塔罗的灵动跑位、其他技术型球员的触球技巧。他明白自己的才华有限，天花板可能就在那里，但他坚信：勤，能补拙。
此刻，在诺坎普的聚光灯下，在巴萨两名顶级中卫的夹缝中，那无数次默默观察和笨拙模仿的积累，终于找到了一个迸发的出口。
门将特尔施特根瞥了何塞卢一眼，毫不在意。一个背身拿球的支点，在这个位置接到球又能如何？转身需要时间，而皮克就在两三米外，回防封堵易如反掌。抢他的脚下球？肯定比抢那个脚下生花的杨明简单百倍！
最先察觉到何塞卢可能的意图的，恰恰是杨明。两人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杨明立刻心领神会。他不动声色地向左前方轻巧地移动了一步。这一步看似平常，却让何塞卢身前试图盯防的皮克注意力再次被分走，让何塞卢瞬间落入了皮克的视线盲区！
就在皮克和其他防守球员的注意力还牢牢锁定在杨明脚下的皮球时，杨明动了！他的小腿以一个极其隐蔽、看似调整带球的小幅度摆动，将球送了出去！这不是一次张扬的直塞，而是一次鬼魅般的不看人传球！皮球贴着草皮，以极快的速度（为了避开可能的拦截），精准地滚向何塞卢所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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