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嘉睡了一场好觉。
醒来看到身边的顾熙，心里闪过一丝名为——原来她在啊，这样的念头。
因为她在，他才睡得安稳，
因为她在，他才没做噩梦。
顾熙醒着，看着凌嘉睁开眼，对视半晌，她先开口:“知道你一开始喜欢的人，并不是我，我想过要休了你。”
凌嘉全身一僵。
顾熙温柔抚过他的脸，“我提起笔要写‘休书’二字时，突然有些不甘心，你先招惹我，怎么能是我一人动心？”
凌嘉呼吸一滞，听出她言外之意，颤抖着手，去握住她的。
“殿下……”
“知道真相时，我满肚子火，若见到你，恐会做出什么蠢事，便躲去行宫待了两个月，现在我已经想清楚了。”
“至明。”
顾熙说，“我心中有你，想与你一生一世，那你呢？你真正喜欢的，到底是那个人，还是我顾弃华？”
凌嘉望着她的眼睛，那里面干干净净的只装着他，鼻尖忽然泛起酸涩。
“是你呀，殿下。”
顾熙问:“不再想想？”
凌嘉摇了摇头，抹去眼角的泪水，钻进她怀里。
“对五年前救下我的人，我虽寻过她，想要找到她，可一是为了报恩，二是想与她结交，要说喜欢她……”
凌嘉顿了顿，有些害臊的小声道“我其实第一眼记住的，是她的脸。”
顾熙沉默了。
凌嘉瞟她一眼，小声道:“殿下会生气吗？我起初，似乎是喜欢你的脸。”
“……至明好生肤浅。”
顾熙在凌嘉头顶揉了一把，“救你之人是我的暗卫，五年前因为一些事，她曾靠着人皮面具，易容成我。”
凌嘉恍然大悟，“所以她才和殿下长得一模一样，她还在殿下身边吗？殿下能不能转告她，谢谢她救了我。”
顾熙盯着他看了会儿，‘恩’了声。
凌嘉笑了起来，吸了吸鼻子，把自己完全塞进她的怀抱里。
“那日在御花园中，看到跟在陛下身边的你，你长得那样好，像神仙，我都看傻了，险些忘了规矩。”
顾熙笑了，“真是肤浅。”
凌嘉见她终于笑了，也不反驳，绷紧的神经松了松，说话也就更流畅了。
“我从前并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只是看到殿下，就想往殿下身边走。”
“每次来见殿下前，我都会紧张得吃不好睡不好，走路都会同手同脚，出门前光是选衣服，就会花上两刻钟。”
凌嘉委屈道:“阿兄还笑话我。”
顾熙捏了捏他的后颈，“乖。”
“一开始，只要能见到殿下，能陪在殿下身边，我就觉得很满足。”
“殿下……”
凌嘉专注地望着顾熙，“是你让我懂得了什么是喜欢。”
“是你一直纵容我，养大了我的妄念，让我不满足于只是安静地陪着你，我开始想要得到更多的你。”
“我主动牵你，主动吻你，在牵你的前一刻，吻你的前一瞬，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殿下你牵牵我，亲亲我吧。”
“我不是孩子了。”
凌嘉深呼吸一口气。
“殿下，我分得清，我爱的女子是顾弃华，想嫁的女子，也是顾弃华。”
他用了‘爱’这个字。
顾熙的眸色深了深。
凌嘉说自己胆小，可他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给她看时，分明很勇敢，带着一往无前的无畏，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她的心都要被烫着了，他却还嫌不够，揽上她的脖颈，坚定又认真地说:
“从你说喜欢我开始，我就想为你生，为你死，为你献出自己的一切。”
“殿下，你可信我？”
“……是我错了。”
顾熙的心要是一颗糖，一定被他炙热的言语，给说化了。
捧起凌嘉的脸，在他唇上亲了两口，“毁了你送我的香囊，对不起。”
“没关系。”凌嘉揽紧她，笑盈盈道:“那个不好，我另给殿下绣一个。”
“好。”
顾熙亲了亲他，“我给你画图，等你绣好了，我日日都佩戴着。”
“嗯！”
两人彻底说开了，目光一对视上，也不知是谁主动的，很快就滚做一团。
“殿下，抱我。”
“至明，你身体还没好……”
“我好了的，不信你摸摸……”
“……”
二人闹到天黑，随意用了点晚膳，又滚到一起，酣战至午夜。
相拥睡到天明，凌嘉睁开眼就去找身边的人，看到她在，立刻压过去。
“起床啦～”
“别闹。”
顾熙眼睛都没睁开，将人按下来，禁锢在怀中，“再睡会儿，晚点我同你回凌府，向母亲请罪。”
凌嘉‘哦’了声，在她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眼很快又睡了过去。
巳时一刻，顾熙休息好了，起身去更衣洗漱，去了趟书房。
临近午时，凌嘉才被叫醒。
他迷迷糊糊地在仆人的伺候下，洗漱换上衣服，又哈欠连连地被顾熙牵上马车，都到了凌府门前，才彻底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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