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梁老师每次出去找物资为什么要带上她，这不是浪费人力吗？”
张梦凝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原本死气沉沉的学生们，目光纷纷投向了角落里的苏欣欣，
“就是啊，一个残废，什么忙也帮不上，还要人照顾，简直就是个累赘！”另一个女生附和道，她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双臂，仿佛这样就能驱散内心的恐惧。
“要是没有她，我们说不定还能多分到一点吃的......”一个男生小声嘀咕着，他的声音虽小，但在寂静的体育馆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越来越多的学生加入了这场声讨，他们将内心的恐惧、绝望和愤怒，全部发泄在了这个沉默的女孩身上。
他们仿佛找到了一种宣泄口，一种让自己感觉好受一点的方式。
“看看她那副柔弱的样子，装给谁看呢？”一个女生尖酸刻薄地说道，她的脸上带着一种扭曲的快感，“说不定她心里巴不得我们都死了，这样她就能独占梁老师的照顾了！”
“她就是个扫把星！自从她来了之后，我们的运气就越来越差了！”另一个女生也跟着附和道。
张梦凝看着周围群情激奋的同学们，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她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享受这种将别人踩在脚下的快感。
她伸出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指着苏欣欣，高声说道：“我们把她赶出去吧！让她自生自灭！”
“对！把她赶出去！”几个男生立刻响应，他们摩拳擦掌，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苏欣欣坐在轮椅上，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着。
她能感受到周围那些充满恶意的目光，能听到那些刺耳的谩骂声。
她紧紧地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你们......你们不能这样......”一个微弱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吴成宇，班长，他站了出来，挡在了苏欣欣的面前，“她也是我们的同学，我们不能抛弃她......”
“班长，你疯了吗？你竟然要保护这个废物？”张梦凝尖声叫道，她没想到竟然会有人站出来反对她。
吴成宇没有理会张梦凝，他看着周围的同学们，语气坚定地说道：“欣欣的电脑技术很好，说不定以后能帮到我们......”
“闭嘴！”一个男生粗暴地打断了吴成宇的话，“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电脑？能活下去就不错了！”他猛地推了吴成宇一把，“滚开！别挡着我们！”
男生们被张梦凝的话煽动，原本就压抑的情绪瞬间爆发。
他们纷纷围拢过来，对着苏欣欣指指点点，
“班长，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现在是什么时候，还想着以后？我们连今天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一个平头男生推搡着吴成宇，他身上散发着浓烈的汗臭味，混合着一股说不清的酸腐气息，令人作呕，“下次梁老师再出去，可别带上她了，拖油瓶一个，看着就心烦！”他说话时唾沫横飞，喷在吴成宇的脸上，吴成宇厌恶地别过头去。
“就是，班长，你也别太善良了。现在是末世了，圣母心可要不得！看看她，能干嘛？吃饭还要我们分她一口，凭什么啊？！”另一个高个男生也跟着附和道，他说话的时候，狠狠地瞪了苏欣欣一眼，仿佛她才是罪魁祸首。
“你们够了！”吴成宇怒吼一声，他试图维护苏欣欣，“梁老师也是为了我们好，他舍不得丢下任何人，但你们看看，我们的人还是越死越多！这样下去，我们迟早都会完蛋！”他环顾四周，看到的是一张张麻木又充满怨恨的面孔，他感到深深的无力和绝望。
体育馆内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氛，仿佛一根紧绷的弦，随时都会断裂。
学生们彼此对视，每个人都感觉自己像是暴风雨中摇曳的小船，随时会被吞噬。
他们对现实的无力和对未来的恐惧，被彻底激发了出来。
这时，体育馆大门传来“吱呀”一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寂。
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门口，目光中带着一丝期盼和不安。
但是门外并没有人进来，只传来梁老师远远的声音：“谁在吵闹？都不想吃饭了吗？”
“梁老师回来了！”有人小声惊呼，同学们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坐在轮椅上的苏欣欣依旧低着头，她将身体缩成一团，双手死死地抓住轮椅的扶手，指节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
她能感觉到周围那些恶意的目光，那些不善的议论，像无数根针一样刺痛着她的神经。
恐惧和绝望像潮水般涌来，将她彻底淹没。
忽然，一只涂着鲜红色指甲油的手，猛地抓住了轮椅的扶手，然后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你这个扫把星，我忍你很久了。”
扎着马尾辫的张梦凝站了起来，她走到苏欣欣面前，眼神变得恶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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