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共情能力极强的白幺幺哇得一声哭出来。
靳野也揪着心，抱着白幺幺哄了哄。
白幺幺吸吸鼻子，看向白媚千，“大姐，那，那姐夫呢？姐夫就这样死了吗？”
“算是吧……”
靳野问，“什么叫算是？”
白媚千抬眸，笑，“我自断一尾，为他续了命。”
白媚千这话一出，靳野白幺幺都愣住了。
自断、一尾？
白幺幺光听着，就觉得尾椎骨疼了！
白媚千视线落在白幺幺身上。
“我那时虽比幺幺现在大200岁，但在感情上，开窍的比幺幺晚得多。也是蒋庭死在我面前，我才知……我已离不开他。”
前尘往事一旦提起，就很难收起思绪。
白媚千继续开口，将剩下的故事缓缓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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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被万箭穿心的是蒋庭。
白媚千却觉得，自己的心脏也被撕烂扯碎。
哪怕杀了上万人，滔滔怒意还是散不掉。
白媚千只知道，她不想要蒋庭死，她想要蒋庭活。
想跟蒋庭骑着马儿饮着酒，继续看人世间花落和花开。
动用灵力杀了上万人类，本就触发雷劫。
挨一顿天雷是挨，挨两顿天雷也是挨……
白媚千自断一尾，狐尾化心，强行让蒋庭活了过来。
断了一尾，本就虚弱。
万道天雷劈在身上，修炼出来的两条狐尾为了护体，也没了。
但，不死已经算幸运。
等白媚千醒来，是在深山上的茅草屋。
衣着简陋的蒋庭背着做工粗糙的箭，俨然一副猎户模样。
蒋庭见白媚千醒来。
第一句话是。
“姑娘，你终于醒了。”
姑娘……
跟蒋庭认识三五载，蒋庭从来没有这么称呼过白媚千，都是唤的阿千。
蒋庭竟然，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忘了自己是谁，也忘了白媚千是谁。
不过这样也好，与其去做那劳什子将军，还不如做个猎户，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
而白媚千刚经历雷劫，一根狐尾不剩，灵力荡然无存，在深山里修养再好不过。
所以。
白媚千骗蒋庭说，她是他娘子。
蒋庭不信，白媚千就用手指隔着衣服，把蒋庭身上的每一道疤描绘一遍。
蒋庭这才红着脸相信，憨憨的说了句，“娘子，对不住，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声娘子。
是白媚千听过最悦耳的声音。
那一刻，丢失的千年修为三条狐尾，好像都不重要了。
后来，他们在山上住下。
与世无争，好不快活。
可……
一年不到，蒋庭鬓角就白了。
随着时间越来越长，蒋庭每天睡觉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等到第五年，满头霜白，一根黑发都找不到了。
就在第五年，一个熬着不愿意入睡的夜里。
蒋庭一遍遍抚摸着白媚千的眉眼，像是要把白媚千的模样刻进灵魂里。
他说：“阿千，娘子。下辈子我不当将军，不再守护百姓，我就想守着你一人，和你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原来……
蒋庭没有失忆。
可到底有没有失忆，白媚千都没办法追问了。
那句话后。
蒋庭在白媚千怀里睡去，没再醒来。
说到这。
白媚千抬头看向白幺幺。
白媚千问，“失去灵力和狐尾，也只能续命五年，你还觉得值吗？”
白幺幺泪眼婆娑，下意识转头看向身边的靳野。
靳野握紧白幺幺的手，严肃道：“不值。以伤害自己为代价的前提的行为，通通都不值。”
白幺幺却重重点头，“值！”
“值在哪？”白媚千问。
“只要那五年过得开心，就很值啊！”白幺幺想法很天真，也很直接，“反正狐尾还能再修炼！”
白媚千苦笑。
“嗯。狐尾还能再修炼……可蒋庭的魂，却很难再聚齐。”
白媚千这话一出，靳野白幺幺立马提起心。
白媚千道：“我在人类世界流转1000年后，终于感应到狐尾再次出现，这一世，蒋庭真的不再做将军，他也做不成将军。因为一出生就双目失明、多病多灾……”
-
第二世。
白媚千化成兽身，日日陪在小蒋庭身边。
蒋庭看不见，父母待蒋庭也冷淡，只给个偷奸耍滑的仆人照顾蒋庭起居。
上一世的蒋庭是多恣意昂扬，这一世就有多清冷。
不爱说话，不爱笑，明明生在书香世家，却也没人教他读书写字。
蒋庭唯一的乐趣就是刻木雕，刻的都是狐狸，各种姿态的兽身白媚千。
其实刻得一点都不好看。
没见过真正狐狸长什么样，仅凭摸摸抱抱，能刻成什么样呢？
说白了，只是打发时间……
亦或者，是为了刻出来后，白媚千夸奖般的蹭蹭。
看不见也就罢了，总是三天两头生病。
白媚千以为，强行续命续不久，用灵力帮蒋庭治治病总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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