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713年,秋,大唐长安。
夜雨淅沥,敲打着鸿胪寺客馆的窗棂。烛火在微风中摇曳,映照着一个伏案疾书的纤细身影。
贞晓兕放下手中的狼毫笔,轻轻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案几上铺着她刚刚整理完毕的关于突骑施部族近期动向的卷宗摘要。墨迹未干,字迹清秀中带着一股不易察觉的韧劲。
她来到这个时代,已经有一阵子了。
从二十一世纪一位专攻社会心理学与组织行为学的研究生,变成大唐鸿胪寺一名微不足道的主簿候选人,这种时空转换的冲击,至今仍让她在深夜醒来时感到一丝恍惚。她还记得自己的现代名字——程晓,但如今,她是贞晓兕,一个家道中落的宗室旁支女子,凭借对西域诸国语言的些许了解和一手好字,勉强在鸿胪寺谋得一个见习的职位。
窗外的雨声带着长安特有的雍容与清冷,与她记忆中现代都市的喧嚣霓虹是那般不同。她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是墨香、微潮的木香,以及远处宫殿群隐约传来的檀香混合的气息。这是一种沉淀了权力与文明的味道。
“心理学……在这里,或许能换一种方式应用。”她心中默想,带着一丝自嘲,也带着一丝探索的兴奋。麦克莱兰的需求理论、认知重构、印象管理、角色冲突……这些现代心理学概念,在她阅读近期西域邸报和接触往来胡商时,竟不断在她脑海中闪现,与那些冰冷的历史文字和外交辞令相互印证。
她摊开一张自己根据记忆和信息绘制的简易西域舆图,目光落在葱岭以西的广袤区域。她知道,在这个时间点,一场影响深远的大博弈正在酝酿。而她的命运,似乎也无意中被卷入其中。
“贞主簿,还未休息?”一个温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是鸿胪寺的一位老书吏,姓杜,对她这个突然出现、背景模糊却格外勤勉的女同事颇为照顾。
“杜书吏,”贞晓兕起身开门,敛衽一礼,“还有些卷宗需要整理,是关于突骑施苏禄部的。”
杜书吏点点头,走进来,看了眼案上的地图和文稿,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如此用心,殊为难得。西域事务,错综复杂,非仅凭勇力可决。你能沉下心来梳理这些,很好。”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道:“听说,今日紫宸殿内,陛下与姚相、宋相议事至深夜,所论正是西域大局。”
贞晓兕心中一动。紫宸殿,唐玄宗李隆基……那个即将开启开元盛世的年轻帝王。她仿佛能透过重重宫墙,感受到那份凝聚在帝国权力顶峰的雄心与焦虑。
“陛下初登大宝,锐意进取,西域……怕是要有新策了。”她轻声回应,试图用符合这个时代语境的方式表达。
“是啊,”杜书吏捋了捋胡须,“自太宗皇帝平定高昌,设立安西四镇以来,西域虽时有反复,然终究是我大唐屏藩。如今吐蕃崛起于西南,大食东进于西陲,阿史那氏衰微,局面……唉,不易为啊。”
贞晓兕默默点头。她理解这种“不易为”。在李隆基的视角,这不仅仅是一张地图,更是一盘考验智慧与魄力的棋局。他继承了祖母武则天和曾祖父太宗的庞大帝国,也继承了边疆的隐患。他渴望证明自己,超越前人,这种“高成就需求”与巩固权力的“高权力需求”,驱动着他必须对西域问题做出决断。
而直接派遣大军,深入不毛,与吐蕃、大食两大强敌长期消耗,显然非上策。帝国需要休养生息,需要集中精力于内政。那么,寻找一个“代理人”,一个能够代表大唐利益、牵制主要对手的盟友,便成为了一种极具吸引力的“认知重构”。
“突骑施……苏禄……”贞晓兕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她知道,这个草原枭雄,即将被推上历史的前台,成为李隆基西域新战略的关键棋子。这是一种政治智慧,也是一种巨大的风险。如何驾驭这头草原苍狼,将考验着长安的决策者,也考验着前线执行者的智慧。
夜更深了,雨声渐歇。贞晓兕吹熄烛火,躺在客馆简陋的床榻上,却毫无睡意。她意识到,自己所学的那套分析人类行为与组织动力的理论,在这个真实而波澜壮阔的时代,或许并非无用之物。她开始尝试用“心理理论”去推演李隆基的决策动机,用“社会交换理论”去分析即将建立的唐与突骑施的联盟基础。
“或许,我能做点什么?”一个微小的念头在她心中萌生。尽管她身份低微,只是一个刚刚踏入鸿胪寺门槛的小主簿候选人,但穿越所带来的独特视角和对历史走向的模糊认知,让她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参与感。
与此同时,大明宫紫宸殿内,烛火通明。
唐玄宗李隆基确实站在那幅巨大的西域舆图前,年轻的脸上没有丝毫倦意,只有锐利如鹰隼的光芒在眼中闪烁。刚刚以雷霆手段彻底铲除太平公主势力,独揽大权的他,正处于权力和意志的巅峰期。他手指划过河西走廊,掠过天山南北,最终定格在葱岭之外的广袤地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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