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声在这一刻达到高潮。小胖虽然提前知道来的是“大腕儿”，但打死也没想过腕儿会大成这样，兴奋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最前方，一个身穿白色西服、脸戴白色面具的人在走上舞台。
那人很高，宽肩窄腰的，没露脸整个人都有种说不出来的气度。他正面这个观众席，面具的全貌才展现出来。
面具主要遮挡范围在眼睛，形状像是一只蝴蝶。蝴蝶翅尾延伸，呈波浪状，在离那人脸部一厘米左右的位置轻轻抖动。
尖叫声在他开口后达到巅峰，哪怕他只是说了一句：“大家好。”
灯光绚烂，从四面八方来，又朝五湖四海去。人群躁动，像是潮汐，一浪接着一浪。嘈杂的音乐声沦为背景，明明是极吵闹的时刻，却又格外安静，但又仿佛格外躁动。
像鲸鱼跃过海面，岩浆从火山口迸发，奔腾的海水自悬崖坠落，一叶孤舟在浩瀚银河畅游，而后万籁无声。
主持人在一旁艰难控场，可惜无人在意他。
半晌过去，台上的人带着笑意开口:“大家好热情啊，稍微歇歇，坐下吧。”
不知道是不是秦难书的错觉，他总感觉台上这人在看着自己。尤其在说到“热情”二字时，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愈加强烈。但等他回望过去时，又发现那人分明看着别处。
“这人谁啊？这么受欢迎。”“非本地居民”王竟溪表示十分奇怪，压着声音嘀咕一句。
台上主持人说明:“感谢大家配合。因为姬先生时间有限，接下来只有十分钟时间为大家进行答疑解惑。现在我们将随机抽人提问哦。”
众人纷纷举手，祈祷自己成为幸运儿。
“不是说是讲座吗？”小胖惊呼，显然对以小时为单位的讲座变成以分钟为单位的解疑十分不满，不过这也没耽误他举手就是了。
旁边灰外套高举双手，对着小胖呸一声:“刚刚还说不乐意听讲座呢。”
王竟溪为了融入集体只好跟着举手，假装自己十分热忱，而后怼灰外套:“说的好像你刚没说过要逃讲座一样，装吧你就。”
“这可是姬先生唉，能一样吗？”灰外套丝毫不为自己的前后改变感到羞耻，再次把手举高，希望自己能被选到。
“请大家把手放下，”眼见场面又要乱起来，主持人紧急维护秩序，还不忘插科打诨一番:“那边的同学请坐下，虽然如果你待会儿摔下来姬先生一定会记住你，但这样你大概率就问不了问题了。”
被主持人点到的小哥也不害羞，大吼一声:“知——道——了，姬先生，您现在记住我了吗？”
众人顿时大笑起来。
姬先生倒是很亲民，也玩笑起来:“记住了，快坐下吧，当心真摔下来。”
小哥坐的位置也靠后，和秦难书他们恰好在两个角落。位置确实很高，摔下去不死也得半残疾的那种。
姬先生那么说，小哥顺势就坐下了，坐下前还没忘记大声报上自己的名字:“先生，我叫张旺旺，您要记得啊。”位置隔得远，话筒又还没送过来，小哥就扯着嗓子喊。
这小哥实在诙谐，王竟溪也忍不住笑出声。
倒是秦难书面色淡漠，没被影响。
“既然大家那么热情，为了公平，咱们就让姬先生自己选择提问的人吧 。”主持人及时控场，给出一个大家都不能置喙的选人方式。
姬先生欣然应允，小胖恨不能飞扑到姬先生面前。他看着姬先生扫视全场，偶尔将目光转移到谁身上，谁就会沸腾不已。
好一圈巡视，姬先生目光终于停下，小胖听见姬先生的声音:“那就后面那位，穿白衬衫，长得特别好看的男同学吧。”
这个描述实在不太具有针对性。众人朝着姬先生示意的方向看。那个地方，穿白衬衫的其实不少。几人都有些兴奋，觉得姬先生说的人是自己。
胖子急了，拍拍坐在原地不动的秦难书：“书儿书儿，我怎么觉得先生说的是你啊。你快站起来啊，你看这几个穿白衬衫的都站了。”
对比周围几个已经站起来，且谁都不愿意坐下的同学来说，同样身着白衬衫的秦难书就太淡定了些，在座位上跟参禅似的。
有递话筒的志愿者过来递话筒，看着几个站着的人手足无措，不知道该递给谁。离他最近的那个白衬衫已经按耐不住，估计不是怕给姬先生留下不好的印象指不定就直接上手抢了。
“不是这位同学，往后一点，坐着的那位。”姬先生的声音适时响起，声音温润，像勾子似的，撩动人心。
要说尚且坐着的，那指向性就很明确了。
志愿者直接横跨一步，把话筒递给座位上的秦难书。其实他刚才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秦难书，毕竟姬先生说了是“特别好看的”，坐着的这位同学长得确实……反正他感觉比明星还好看。
东西都递到面前了，秦难书再不接就说不过去了。他顶着旁边小胖和灰外套以及众多学生艳羡的目光站了起来。
姬先生很轻柔地问:“同学，你有什么问题吗？”
秦难书沉吟几秒，在众人催促的目光中举起话筒:“我想问，先生为什么戴着面具？”
周围有人在和旁边的人低语:“其实我也想问这个，先生这么多年但凡面对公众就一定要戴面具，这是为啥呀？”
旁边的人悄声回应:“我哪知道，你听先生回答呗。”
姬先生并未及时回答，反而沉思几秒，也给了众人讨论的空间。
他开口时，周围又像按下了静音键，一下子安静下来:“同学，这个属于私人问题，不大方便公之于众。咱俩加个联系方式，我私聊告诉你，可以吗？”说完，他嘴角勾起，眼神很温和，还带着些笑意。
场面一度哗然，谁也没想到这人运气这么好，随便问个问题都能加上姬先生的联系方式。但是再看看这位同学的脸，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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