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虎后背沁出冷汗。他早该想到，王大年不会完全信任他这个新人。房间某处肯定藏着窃听器，甚至摄像头。
"；您孙女真可爱。"；管虎强迫自己露出狞笑，同时用轮椅挡住身后三人的视线，手指在扶手上快速敲击："；危-险-演-戏"；。
"；我...我给钱，你们要多少我都给，可千万别伤害我的孙女儿！"；
林老师突然崩溃般瘫坐在地，"；别再找我孙女了...我给你们钱..."；
黄毛吹了声口哨："；早这么识相多好。"；他踢了踢老人的小腿，"；卡呢？密码呢？"；
管虎趁乱按下轮椅扶手上的隐蔽按钮——这是向李成功发送紧急信号的装置。
现在每分每秒都像在刀尖上行走。
"；在...在卧室抽屉里。"；
林老师颤巍巍站起来，突然一个踉跄撞向管虎。
在身体接触的瞬间，老人往他口袋里塞了个东西。
"；老不死的！"；黄毛一把揪住老人衣领。
"；够了！"；管虎厉声喝止，"；去拿卡。"；
他对最瘦小的混混使个眼色，"；你跟着去。"；
等两人进了卧室，管虎假装整理裤腿，摸到口袋里是个微型耳机。
他心脏狂跳——老人竟在如此危险的情况下还想着传递通讯工具！
"；虎哥，王总说这老头倔得很，怎么突然怂了？"；黄毛凑过来，满嘴烟臭喷在管虎脸上。
管虎的指尖触到耳机娇小柔软的外壳，黄毛狐疑的目光像探照灯般扫过他的脸。他必须立刻做出反应。
"；怂？"；
管虎突然大笑，笑声里刻意掺入一丝癫狂，"；你见过被开水烫过的猪吗？再倔的畜生，疼狠了都会嚎，记住了，别可着一个老实人欺负，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他转动轮椅逼近黄毛，压低声音："；还有，王总让我来不是看你耍威风的。"；
卧室方向传来抽屉拉开的声响，夹杂着老人压抑的咳嗽。
管虎趁机将耳机塞入右耳，细微的电流杂音中传来李成功急促的呼吸声。
"；计划有变。"；
耳机里的声音让管虎脊椎发凉，"；我的人不能顶替林老师，王大年早已在这里安装了监控设备，应该就是为了考验你的，所以这场戏需要林老师和你一起演完。"；
管虎的拇指在轮椅扶手上无意识摩挲——这是他陷入紧张情绪后下意识的动作。
按照原计划，林老师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那个扎马尾辫的小女孩照片闪过脑海，他忽然明白了林老师孤注一掷的原因。为了自己的孙女，林老师主动承担了这个危险的任务。
"；找到了！"；
瘦混混挥舞着银行卡冲出来，身后老人扶着门框，脸色灰白得像蒙了层纸。
管虎注意到他左手始终按在右胸口袋——那里藏着什么？
黄毛夺过银行卡，突然将老人推搡到墙上："；密码！"；
"；六...六个八..."；老人剧烈喘息着，却在倒地瞬间看向了管虎，那一眼里是一种不甘，还有一种祈求。
虽然没有说话，但管虎仿佛听到了他的言语：“一定要救出我的孙女！”
本想掩饰泪水的管虎，无意间往窗户那边扭了一下头，然而，窗帘缝隙间，一抹金属反光稍纵即逝。
狙击手？他的血液瞬间冻结。
曾经当过三年兵的他太熟悉了，这不是简单的威慑，这是王大年布的死局。
"；验卡。"；管虎扔出手机，"；打客服查余额。"；
瘦混混拨号时，管虎听到耳机里李成功倒吸冷气："；小心，监听频率正在被攻破，他们在测试你，我们不能反击，靠你自己了！轮椅扶手第三格有——"；
通话突然中断。
黄毛像是变戏法一样，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盒子来。
里面静静躺着一支装填好的注射器，透明液体在针管内微微晃动。
"；年哥说这老头有心脏病。"；
黄毛咧嘴一笑，金牙闪着寒光，"；让他永远闭嘴，你才算正式入伙。"；
老人靠着墙缓缓滑坐在地，右手却悄悄摸向茶几下方。
管虎瞥见那里粘着个黑黑的小方块，但管虎没看出来是什么东西。
"；怎么？下不去手？"；
黄毛的甩棍抵住管虎后颈，"；还是说...虎哥其实是..."；
管虎紧咬着牙关抓起注射器，正准备转着轮椅往林老师那边去。
那知林老师突然一个反扑，一把就将猝不及防的黄毛拉了过去，然后一把按下了那块黑色的小方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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