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说……”王老大看了眼王母，迟疑两秒，“她找了赤脚医生，说要是医院能治赤脚医生也能看，赤脚医生看不好那在医院也没用。”
“妈还说，医院那么贵，八成是骗钱的……”
王母听到这话也不意外，婆婆怎么可能愿意在一个丫头片子身上花那么多钱？要是同意了才奇怪。
她摇摇头，看向福宝：“不用了，这女娃已经付过费了……”
王老大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谁付的费？”
“这是我家造新房的钱，我爸衣服没兜今天出门装我包里了。”福宝拍了拍身上的大包包糊弄道，见
两人一副恍然模样，赶紧转移话题，“医生说了，大花姐姐没有生命危险，她肯定会没事的。”
王老大思路被带走，感慨道：“确实还是县城医院好啊，卫生所也太不靠谱了……”
福宝心道，有空间灵药加成，大花姐姐一定能痊愈。当然术后有问题也不怕，她可以找空间买药，绝对要把大花姐姐治得比正常人还要健康三分。
正谈话间，传进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明天村里还要用车，你们有人要跟我一起回去吗？”
这是大队公社开拖拉机的王大牛，在医院门口等着也有好一会了。
王老大站起身，提议：“弟妹，要不你先守着，我回去喊建国让他明天来？”
王母站起来送人：“麻烦大哥了，你让他再带点东西过来，大花估计还要住院，我要陪护几天。”
“伯伯，我也要回去。”福宝本来是想在医院等到大姐醒的，但想到爸爸和哥哥估计还被关着，而养母也不知道情况，肯定会着急，她想了想，站起身：“你等我几分钟，我马上回来。”
说完嗖一下跑没影了，大伙估摸她应该上厕所去了，实际福宝冲到护士台：“阿姨，我想问问王大花后续住院和治疗费用还要多少？我给她缴费。”
“这是最近三天的费用，之后看情况再开单。”护士拿出刚整理好的单子，递了过来，福宝接过一看，一百住院费，还有五十护理和药物费。
这样也好，福宝掏出一百五交上，省得钱交多了，被王建国和他那老娘知道了，选择放弃治疗取钱走人。
她不放心的嘱咐：“三天后我再来续费，如果期间有人要大花姐姐出院退费，你们不许同意，这个钱是我交的，就算是退也必须退给我本人。”
现在属于下班时间，急诊服务台只有一个护士，她看着这个还没有案台高的小不点，心里很奇怪。
不过这些和她没关系，她点点头：“那你在这缴费单签个字，我们医院认单不认人，这个单子在你这，就只有你来退。”
福宝签完字将收据放到空间，这才舒了口气。
回程路上，副驾驶给了福宝这个小娃娃坐，王老大依旧在拖拉机后斗里，等他们赶到王家村时，天都黑了。
*
而王家村这边，王建国将东西都烧干净后，连续抽了半个小时的烟，不太敢回家。
他神色踌躇，祠堂的事现在没有证据，他可以打死不认，就说之前和对方有过矛盾，那父子三人看他不爽故意抹黑。
反正他们打架的事当初也不是秘密。
现在如果说他害人，口说无凭，谁也没办法给他治罪。
只是闺女被他踹伤的事儿该咋办啊？他倒不是觉得多内疚担心，只是琢磨，这传出去他咋抬得起头？到时候都骂他不是人。
他说踹错了？那也说不过去，那女娃才五六岁比她闺女还小，他一脚下去对方准没命，说起来好像更禽兽。
王建国越想脸色越黑，如果不是这些人逼他，他能气血上涌出手么？
要怪就怪他们自己。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建国，你咋还不回家呢？你家出事了你还不知道吧？”
王建国手一抖，晦暗心虚的脸色被掩藏在夜色中，没人发现。
几个从他家出来的乡亲，三三两两的围上来。
“你赶紧回家吧，你家来了个陌生男人，把你家大花打了。”
“可严重！大花都吐血了，送去卫生所说是没法救，这会已经转去县城医院了。”
“那父子二人已经被大队长扣押起来，在询问哪个村的，要追责呢。”
“你娘带着你小女儿还在家哭呢，要让对方花钱赔命！”
王建国越听越不对劲，咋好像大家都以为是李家村那人打的大花。
又听到大花可能没救了，心里还是咯噔一下，他那一脚有那么重么？但转念一想，如果把这事推到对方头上，那自己不是啥事也没有了么？
他扔了烟，脸上立刻做出震惊又愤怒的表情：“什么？居然有人上我家打我闺女！”
“我王建国向来踏实做人，啥时候得罪了这样凶狠的人物！”
“还把我闺女快打死了？我的大花啊，大花……爹回来给你报仇了！”
他凄厉的声音，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所有人都跟着难受起来。
大家的心都是肉长的，他们在场任何人遇到这种事恐怕都要疯。
王建国满脸气愤的冲回家，跟刚听到消息回家的王耀祖撞了个正着。
王耀祖询问：“爸？大姐被人打伤送去医院抢救了？”
他虽然跟自家大姐关系没那么好，但她两辈子都很照顾自己，凭良心讲他不希望对方出事。
而且他疑惑的是，上辈子也没出这回事儿啊，他大姐活到了五六十最后是病死的啊。
“是上次把你推水里的那丫头，带着她爹找上咱们家的，简直欺人太甚！”王建国一幅义愤填膺的模样，差点没把自己也骗过去。
“是她？”王耀祖更想不通了，不对啊，那丫头和她姐不是关系很好么？上次推他进水也是帮她姐出气。至于她爹，上辈子印象里没这人啊。
对方个子又高，将近一米九，在这个众人都营养不良的年代，加上他们南方人普遍也没那么高，因此很有辨识度，没有道理自己不记得。
“爸，对方现在在哪？”王耀祖边进家门边问。
“不知道啊，我不也刚回来，问问你奶。”王建国倒没撒谎，后续的事他确实不清楚。
就在这时，他们家门外传来一阵拖拉机的“突突”声，很快车子停下，走下来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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