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晚接起电话，对面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喂，是顾厂长吧？听声音就知道人长得也应该很漂亮。”
秦峰正巧进来，看见媳妇皱了皱眉头，用口型问是谁，顾晚晚摇了摇头。
“喂喂喂？怎么不说话了？”男人以为电话被挂断了，对着话筒喊了好几声。
秦峰一把接过电话，沉声道：“你找谁？”
“呦，原来是换人接了，我还想多听听顾厂长的声音呢，声音真好听。”
秦峰抓着话筒的手指骨节泛白，“你他妈到底是谁？！”
“哎哎哎，秦峰，小秦吧，骂什么人啊，外人都说你宠媳妇，还真是，我就夸两句，你急什么急。”
顾晚晚贴在话筒旁一起听，知道对方绝对有备而来，示意秦峰先别挂电话，听听对方到底是谁。
“我再问一遍，你是谁？”
“你还是尊重我，叫我一声曹大哥吧。”
姓曹？
顾晚晚和秦峰马上反应过来，这人是“惠民饮料厂”的曹文荣。
“惠民曹文荣？”
“对对对，看来你们对我们厂子也没少研究。果然是知己知彼啊。”
才一周多的时间，市场就给了曹文荣当头一棒，原来一天出七八车的货，现在连一半都不到。
今天他实在没忍住，给“百乐”打了过来。
一来是谈谈口风，看看对方这个“再来一瓶”的套路还要玩多久。
二来是敲打敲打这些外地来的小年轻，不要太张狂，他们可是地头蛇。
“曹厂长，你打电话还有别的事吗？要订货给业务部打电话就行，不用给我们厂长办公室打。”
曹文荣被这一句话噎得够呛，他们就是生产饮料的，还用从别的厂子订货？
“什么订货？算了，我也不跟你们兜圈子了，我就想问问你们这个活动要做到什么时候？”
秦峰听了有些哭笑不得，直接打电话问别人厂子的销售安排，傻子才会说，不对，应该是傻子才能问出这种话来。
“曹厂长，你要是问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这可得看我媳妇心情，她要是高兴，就一直做。这几年，惠民饮料厂也没有惠民，我们替你们回馈消费者，不用谢。”
“你！小秦啊，人要听劝，临海不是你说来就来的。市场我们会分给你们点，但你们要是还用这种玩法，就没意思了。我开厂子时间应该比你长，都懂，你这不就是烧钱吗？
再烧下去，你这厂子就得关门了，我打电话就是劝劝你，这是为你好。”
秦峰笑出了声，“曹厂长，您说为我好的时候，牙不疼吗？说假话的时候最好还是要摸摸自己良心。”
“你！我告诉你们！别得意太久，把这里当成江城那个小地方？这里是临海！我同意给你一部分市场份额已经给你脸了，你赶紧把那个什么狗屁活动取消了！”
“曹厂长，你最后一句还算是真话。这样，我也跟你说句真话，这活动取消不了！”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到底要干什么？”
秦峰冷笑一声，“没什么，我告诉你，这市场我们百乐吃定了！”
说完，不等对方反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开辟一个新市场，一定会面临这种问题，大部分企业不是在产品上下功夫，就是在营销上下功夫。
赤裸裸把电话打到对方公司威胁的，这种做法低级，很少人这么干。
“媳妇，这是打到家门口了。”
秦峰坐下看着桌上的销售业绩表，表情凝重，曹文荣是什么人他没见过，并不了解。
但今天这通电话给他提了个醒，要防着这些人背后下黑手。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所以他们必须快速扩张市场，站稳脚跟。
根据销售反馈，估计再有十多天，就能拿到50%左右的市场。
顾晚晚也坐下来，笑道，“峰哥，这才几天，惠民已经坐不住了。”
“媳妇，你说咱们刚出了个再来一瓶的活动，他们就这样。要是再弄点其他活动，会不会堵咱们门口来？”
“不知道会不会来门口，但电话肯定会被打爆。”
两个人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确实，“百乐”还什么都没做，曹文荣就已经自己先露了底牌。
不过，“再来一瓶”影响的不只是“惠民”，“喜乐”这两天也有些招架不住。
左于波看着送不出去的货比谁都闹心。
原来的两班倒，昨天被左于波停掉了，货越堆越多，仓库满了，再生产也没地方放。
傍晚七点半，“喜乐”整个厂子寂静无比，厂长办公室还亮着灯，左于波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烟雾升起，整个房间透着一种诡异的蓝色。
叮铃铃——
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吓了左于波一跳，他掐灭了手上的烟，接了起来。
“喂，那口子，你回不回家吃饭了？爸妈非让我出来给你打电话，问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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