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照着自己洗澡时的力道给他擦了两下，就见这小少爷白嫩的背上立刻多了两道刺眼的红痕，吓了一跳，连忙问道：“少爷，你痛不痛？”
裴霁老实回答：“有点火辣辣的。”
石头张着嘴，心道这些少爷小姐的身体一定跟他们不一样，八成是豆腐做的，而且还是那种嫩豆花。
要知道他现在用的可是柔软的细布巾，只不过是力道可能稍稍大了一点点，这样居然都红了一片，如果换成他过去在家时用的粗布，这小少爷非得被擦破皮不可。
石头心虚地看着裴霁道：“那我轻一点，如果痛你就说啊。”
裴霁点了点头，石头这次小心翼翼地放轻了动作，几乎不敢下力气擦，而是用细布巾慢慢地贴在裴霁的背上把水慢慢地吸干，这次总算没有再泛红了。
身上都擦干之后，裴霁自己套上了里衣，湿里裤也脱掉，换了新的，中衣胡乱地披在身上，下裙也松松打了个结，腰封、束带这些他不会弄，就放着没管，然后迫不及待地蹲在溪边，自己拿了布巾打湿，学着石头刚刚的样子拧。
他的动作学得很准，但力道却小了些，两只小手也攥不住大布巾，只能两头各握着一个角，因此拧了好几次，都没能将手上的布巾彻底拧干。
裴霁疑惑道：“石头，怎么我拧了好几下，布巾中间还是有水，你刚刚才拧了两下就干干的了？”
这时石头也上岸换了一身衣服，蹲在他的身边笑道：“少爷，我比你大这么多，力气肯定也要大一些，等你长大了，力气就也会跟着长了。”
说着，石头又把自己的手伸到裴霁面前，“你看，我的手也长得比你大呢，所以能把这块大布巾整个攥住。”
裴霁默默地伸出自己的双手，跟石头比了比，发现果然小上两圈，难怪自己抓布巾那么吃力。
裴霁想了想，有了主意，“那我晚上回去拿小布巾试试，或者......”说到这里，裴霁猛地想起，对啊，虽然这里没有小布巾，但是我有手帕。
裴霁低头在脏衣服里翻了翻，果然翻出了自己刚才擦过汗的小手帕，他兴奋地举着小手帕对石头道：“你看，这个小许多，我肯定能拧干！”
石头也哈哈笑着，“对，这块你一定能拧干，你快试试。”
石头的笑倒不是因为这块小手帕，而是觉得少爷太有趣了，拧巾子这么无聊的事都能这么认真。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裴霁的动作，发现裴霁这次果然能顺畅地拧干水了，就捧场地拍了拍手，夸道：“好样的，少爷真厉害，一学就会！”
裴霁摸了摸干干的手帕，也十分满意，不知不觉地脸上的小梨涡又冒了出来，一缕阳光调皮地从竹枝的缝隙中钻出，正洒在他的小脸上，煞是可爱。
石头歪头看着裴霁开心的样子，心想难怪和景院里上上下下都对裴霁这么好，这小少爷一举一动都招人喜欢。他要是有个这么可爱的弟弟，就算弟弟要上房揭瓦，他也会扛着弟弟去的。
不过，裴霁转过身来，石头突然注意到他的衣服只是草草地披在身上，里面乱成一团，系带也是乱七八糟地散着，简直惨不忍睹。
石头先是吃了一惊，紧接着就一拍脑门，也对，少爷之前的衣服都是阿梅姐姐等人伺候着穿的，这估计是他第一次自己穿衣服，难怪会是这么个雷人的结果。
石头第一次穿闵月清给他买的衣服时，没比裴霁现在的样子好到哪里去，如果不是阿梅姐姐发现了，然后手把手地教他穿，他自己也琢磨不出正确的穿法，富贵人家的衣服实在是繁琐。
幸好现在石头穿戴起来已经很娴熟了，他当即道：“少爷，你先站起来一下，我帮你理理衣服。”
裴霁当然也知道自己的衣服穿得一团糟，他虽然不会穿，但是他会看，平时不管是谁帮他穿的衣服，都没有这么乱过，听到石头要帮忙，他就乖乖地站了起来。
石头上手把他胡乱打的结解开，从里到外重新拉平系好，又从包裹里拿出腰封，给他系上。
好不容易穿戴好之后，石头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还是没有阿梅姐姐他们弄得平整，不过好歹是能见人了，就对裴霁道：“没有阿梅姐姐穿得好，等回去让她再理理吧。”
裴霁低头看了看，觉得还过得去，就说：“横竖比我自己穿得好些，这样就行了，反正我们也不在府里。”
石头一想这倒是，在府里的时候光和景院都有那么多人，更不要说院外了，难免说闲话的人多，出来之后到了庄子里，倒少了不少口舌。
他将两人换下的脏衣服和擦身的布巾都快速捡起来，可他暂时还没有学会叠衣服的技能，小少爷就更不可能会了，石头只好把它们一股脑地塞回包裹里，然后胡乱绑起来，拎在手上。
两人简单收拾了一通，就往回走去。
“娘亲！”小崽崽人未到，声先至，闵月清好笑地停了手上的动作，把东西扔到身后，向裴霁看去。
裴霁小跑到闵月清的身前，手上还举着一块手帕，不无得意地道：“娘亲，我学会拧帕子了，你看，这块帕子就是我拧干的。”
一面说，一面把小手帕往闵月清手里递。
闵月清被小崽崽得意的小表情萌得不行，顺势在接过手帕的时候把小崽崽揽在了怀里，捧哏似的道：“果然拧干了，乐乐真棒。”
裴霁幸福地在娘亲肩窝里蹭了蹭，还不忘推出幕后功臣，“是石头教我的，他也很厉害。”
闵月清也随着他看向石头，附和道：“对，我们石头会得不少呢，以后你们正好可以互相学习。”
石头小麦色的脸上一下子就涌上了阵阵红，虽然脸红不容易看出来，但他那羞涩的小眼神藏都藏不住。
石头自己也很纳闷，以前他爷奶偶尔也会夸他，他大部分时候都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觉得这有啥，从来没有脸红过，可是只要师父那双美丽清亮的眼睛一朝他看来，他就老是忍不住害臊，等师父眼睛移开不看他了，他又会有点失望。
石头觉得自己可能是好日子过出了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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