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清的身体已经被祁星的藤蔓包围。
眼看就要穷途末路，变异种迅速将意识转移到了白晓清附近的一只丧尸身上。
那只丧尸不同于其他嘶吼着向他们冲来的丧尸，转头就跑。
它的行动过于特殊，姜昭苏一看就看出它被变异种附身。
“跑了！”
姜昭苏立刻提醒祁星。
“跑不了。”
祁星的藤蔓瞬间飞向姜昭苏手指的那只丧尸，裹着杀气穿透它的脑壳。
“又跑！”姜昭苏像点星星一样，又指向另一只，着急道，“那里！”
“收到。”
坚硬如铁的藤蔓如同切西瓜一样，锋利的尖端快速穿透一只又一只丧尸的脑袋。
他们在这儿激烈地切水果。
脱离变异种控制的白晓清全身失力，抱着大口呕血的白晓灵跪倒在地。
白晓灵身体被藤蔓穿透数个窟窿，全身都在大股大股往外涌血，转瞬把身上大衣都浸透。
白色的大衣被染得血红。
这件大衣还是白晓清陪白晓灵买的。
因为太贵了，白晓灵不愿花自己的钱，缠着他买单，还少见问他叫了声“哥”。
白晓清还记得白晓灵看见他把卡递过去，脸庞露出的笑容，配着身上洁白漂亮的大衣，像一只灵动的小鸽子。
可这只小鸽子，现在却被他攥在手里，亲手扼杀。
哪怕已经成了变异种，白晓清却仍清晰地感受到了寒冷。
他整个身体如坠冰窟，全身止不住颤抖，手臂软得甚至要抱不住白晓灵。
“哥……”
白晓灵含糊不清地叫他，努力把淌血的嘴角往上扯了扯，像以前两人共处时，用熟悉的语气埋怨他：“我等了你好久……你总不来找我，所以我来找你了……”
“白晓灵，你为什么……”
白晓清眼睛淌出泪，泣不成声，说不出来接下来的话。
他真想骂自己这个妹妹是个傻瓜。
为什么不躲在公寓，他明明把一切都给她安排好了。
他是公职人员，还觉醒了异能。在世纪灾难降临时，他必须站出来，为更多的人考虑，为基地的所有幸存者战斗。
可白晓灵，她年纪还小，她什么都不懂。
她是他仅存的私心。
在末世降临前，他背着所有人，不顾白晓灵的反抗把她关进那栋公寓。
那栋公寓里的物资至少足够白晓灵独自生存两年。
两年，各地的幸存者基地肯定已经建好。
她明明只要在此之前乖乖待在公寓里面，就可以不经历这些残酷的事。
为什么要出来？
为什么总是不听他的话？
真的有把他当做哥吗？
感受到怀里白晓灵的气息越来越微弱，白晓清手足无措地去捂她身上的伤口，可怎么做都无济于事。
看着大量的血液不断从妹妹身上涌出，明明已经失去心跳，白晓清的胸口却像被撕裂一样痛苦。
忽然，他想到什么。
“晓灵，晓灵，再坚持一下……等哥……”
白晓清的猫眸异光闪烁，抬起手腕放在嘴里狠狠咬下去。
丧尸的獠牙锋利如刃，白晓清的手腕几乎被自己咬断，只剩白骨和一层皮摇摇欲坠相连，皮和肉之间露出鲜血淋漓的断肢截面。
大股大股血液从中涌出来，白晓清把手腕递到渐渐失去意识的白晓灵唇边，说道：“晓灵，快喝，快点喝下去！”
普通人感染丧尸病毒后，有几率会变成变异种。
白晓清就是在飓风基地沦陷那晚被丧尸啃咬，成了变异种，之后又被那只拥有精神系异能的变异种发现寄生。
他可以变，白晓灵也一定可以变。
白晓清用手撑开白晓灵的嘴，强行把自己的血液挤进白晓灵嘴里，颤声说：“晓灵，哥求你了，你喝下去……喝下去就好了……哥再也不离开你了……再也不会留你一个人……”
他向来古板守规，不能实现的事，白晓清绝不会说出口。
这是他头一次做出如此绝对的承诺。
可无济于事。
白晓灵还是在不断吐血。
他刚喂进去，白晓灵就又咳出来。
“不要……我才不要…活在这样…的世界……”
白晓灵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艰难地笑了一下，声音很轻很轻，断断续续缓慢说，“白晓清…你…这个…样子，真像…个…傻瓜……”
“下辈…子别做…我哥了……全家…我…最讨厌…就是你……”
白晓灵并没有求生意志。
即使喝了白晓清的血，她也没有变成变异种。
她的身体迅速失温，变得冰凉僵硬。
再睁开眸时，白晓灵琥珀色的猫眸已经完全失去往日的神采，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混沌和迷茫。
她喉咙发出和所有低阶丧尸如出一辙的嘶吼声，摇摇晃晃从白晓清怀里站起来，嗅闻着空气中的气息，而后毫无疑问朝全场唯一的人类祁星冲过去。
面对已经变成丧尸的白晓灵，祁星也不再手软，挥动一根藤蔓朝白晓灵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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