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动作,或者说,没有人有心思注意。直到一种奇异的寂静突然降临。
不是完全的安静,外面的风暴声还在,浪涛的撞击声也还在,但那些声音像是被隔在了一层厚厚的棉花外面,变得模糊而遥远。那个原本在尖叫的女研究员突然停了下来,愣愣地张着嘴,眼泪还挂在睫毛上。老张也松开了紧握的桌腿,茫然地看着四周,仿佛忘了自己刚才在做什么。
最先发现异常的是那个晕过去又被晃醒的年轻研究员,他揉着发疼的额头,视线无意间扫过舷窗,随即猛地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那……那是什么?”他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所有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下一秒,整个船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连呼吸声都仿佛消失了。
只见舷窗之外,一层淡淡的、近乎透明的光晕正从船身四周升起,像肥皂泡一样包裹住了整艘船。那光晕泛着极淡的银白色,边缘处有流光在缓缓转动,看似脆弱,却把外面狂暴的风雪和巨浪严严实实地挡在了外面。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船身正在缓缓上升,脱离了海平面,带着一种近乎悬浮的轻盈感,那些原本能把钢板砸出凹痕的浪涛,此刻只能从船身下呼啸而过,连船身的漆皮都碰不到。
“假的……”有人喃喃自语,抬手揉了揉眼睛,仿佛在看一场过于真实的梦境。应急灯的绿光映在每个人脸上,照出的却是清一色的呆滞——瞳孔放大,嘴角下垂,脸上的肌肉像是被冻住了,连眨眼都忘了。那个刚才还在哭着喊妈妈的女研究员,此刻张大了嘴,眼泪凝固在脸颊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自己的头发,扯下了好几缕都浑然不觉。
老张猛地站起身,踉跄着扑到舷窗跟前,鼻子几乎贴在玻璃上,眼睛瞪得快要凸出眼眶。他从事航海三十年,见过海啸,遇过冰山,可眼前这一幕,完全超出了他能理解的范畴。那道屏障没有任何支撑,没有任何能源供给,就那样凭空出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把人类科技在自然面前的狼狈衬托得淋漓尽致。他的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像个刚学会说话的婴儿。
薛月的手还维持着抬起的姿势,他能感觉到那道屏障正在随着风暴的加剧而微微震颤,像是在与自然之力角力。但他的内心异常平静,就像在操纵自己的手臂一样自然。几年前在昆仑深处的奇遇,那些曾让他觉得荒诞不经的传承,此刻正化作实实在在的力量流淌在血脉里。他甚至能“看到”风暴中每一道气流的轨迹,能“听到”海浪深处蕴含的能量脉动。
船身还在晃动,幅度甚至比刚才更大,像是被风暴抛到了半空又接住。但舱内的人却感觉不到丝毫的颠簸,脚下的地板平稳得像踩在陆地上。这种诡异的反差让每个人的大脑都陷入了宕机状态——他们能清晰地看到外面风柱旋转,浪涛拍击,甚至能看到远处一座冰山被风暴撕裂成两半,可自己所在的船舱却稳如泰山,连桌上的水杯都没有晃动一下。
“这……这是神迹吗?”一个戴眼镜的老教授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他研究了一辈子南极气象,信奉数据和公式,可眼前的景象却像一把重锤,砸碎了他所有的认知。
只有月影站在人群后,眼神复杂地看着薛月的背影。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不是神迹,而是一个人突破了凡俗界限后的力量。他想起半年前在长白山,薛月挥手间让山洪改道;想起三个月前在沙漠,薛月凭空凝聚出一片绿洲。那时他以为那已经是极限,可现在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份力量——对抗自然灾害,翻云覆雨,这已经是传说中修真者才有的能力。
风暴还在持续,舷窗外的世界一片混沌,暗紫色的云霞和灰白色的雪雾交织在一起,仿佛天地倒转。船舱里的人渐渐从最初的震惊中缓过神来,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薛月,那眼神里有敬畏,有好奇,有恐惧,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这个平时看起来温和沉静的男人,此刻在他们眼中,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世界的存在。
薛月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他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维持那道屏障上。风暴的力量比他预想的更狂暴,像是有无数只手在拉扯着屏障,试图将其撕裂。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力量在缓慢消耗,但还远远没到极限。他甚至有余力调整船身的角度,避开那些最危险的风柱和浪涛。
时间在这种诡异的平静与外界的狂暴对比中缓缓流逝。有人看了一眼手表,发现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可感觉却像只过了几分钟。外面的风暴渐渐减弱,暗紫色的云霞开始褪去,露出背后苍白的天光。风柱消失了,浪涛也变得平缓,只有那些被卷到半空的碎冰还在缓缓落下,砸在屏障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轻响,像在敲钟。
薛月缓缓放下手,那道银白色的屏障如同潮水般退去,无声无息地消失在空气中。船身轻轻一沉,重新落回海平面,溅起一圈细小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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