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高兴的表情蓦然停滞了。
福利院的孩子都比较敏感，她马上意识到自己做错事了，小脸憋的红彤彤的，嘴角垂了下来。
宋荔之正想安慰她。
沈曜明突然抬起修长的手，碰了碰她的小鼻子，声音有些矫揉做作，“呀，我碰到你的小鼻子了，脏脏的了，怎么办呢？”
宋荔之听着他这奇奇怪怪的腔调，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沈曜明眯了眯狭长的眸，闪着精光，眼神警告。
圆圆的小眼睛又亮了起来，艰难又雀跃的说道，“没….关系….可以…..洗…..”
沈曜明从胸腔里发出低笑，面色温柔，轻声道，“对呀，可以洗的。圆圆觉得没关系。
哥哥也觉得没关系。哥哥刚才只是忽然被碰到了，没反应过来。哥哥没有不高兴。”
圆圆弯着小月牙点了点头。
宋荔之垂眸看着他们，潋滟的杏眸揉着一抹温情，唇边依然漫着笑意。
沈曜明目光流转，瞥了一眼宋荔之，又悄咪咪道，“圆圆，你看我们两个的脸都脏了。之之姐姐的脸是不是太干净了呀？”
圆圆转头去看宋荔之，又大又圆的眼睛闪着细碎的光芒。
宋荔之警惕的蹙起了纤眉。
下一秒，宋荔之鼓起了白软的脸。
她的脸颊被抹上了混乱的颜色，五彩斑斓的。
“沈曜明，你这是教坏小朋友！”
沈曜明微微挑眉，低沉的声音很是不羁，“哪有，我们是不小心的嘛。”
圆圆眨着小眼睛，晃着两个羊角辫，左看看右看看。
宋荔之撇了撇唇瓣，伸手沾了沾颜料，也往沈曜明的额头上抹。
沈曜明瞬时变成了大花猫。
宋荔之双眸发亮，摊着满是颜料的手，无辜的说，“我也是不小心的哦。”
圆圆更高兴了，伸手捂着自己的小嘴，笑的月牙弯弯。
宋荔之惊讶的喊着，“圆圆，你的嘴也花了！”
“沈曜明！”
沈曜明趁宋荔之不注意，又往她脸上抹了抹。
他们就你来我往的，互相涂抹着颜料，嬉笑打闹着。
一边负责拍摄的老师，笑嘻嘻的抓拍了他们欢乐的画面。
夏日的光芒照进教室，也一直照进他们的心里。
-
洗手池旁，水声哗哗作响。
宋荔之的脸上色彩缤纷，白色的衣服也不可避免的染上了颜色。
她蹲在地上，给圆圆清洗着小脸蛋。
虽然其他人也难以避免的弄脏了，可人家没有他们这么调皮，很快就清洗干净了。
水池边就只剩下他们三个。
沈曜明捧着清水冲洗脸庞，浑浊的水从他的指缝溜了出来。把颜料都冲掉了，他再用纸巾仔细的擦拭着水珠。
他的衣领也沾了一些颜色，斑斓的色彩倒是给他冷淡的气质添了几分暖意。
宋荔之擦了好久，终于把圆圆的小脸蛋给擦干净了。
“好了，又是漂漂亮亮的圆圆了！”
她高兴的站了起来，杏眸弯弯，笑道，“去玩吧。姐姐要洗脸了。”
“好！”
圆圆蹬着小短腿，飞快的跑回了教室。
水池边上难得没有被阳光笼罩，一片阴凉。
宋荔之收起了笑意，沉着一张脸，站在沈曜明身边，拿着湿纸巾，慢条斯理的擦着脸上的颜料。
沈曜明已经把脸洗干净了，硬朗的面部线条还带着些柔和的潮湿。
他抬手捋了捋濡湿的碎发，偏头凑近宋荔之，狭长墨黑的眸泛着浮浮沉沉的光圈，磁性低沉的嗓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生气了？”
宋荔之眼神阴沉的瞥他一眼，白皙的脸上被抹的像个调色盘。
她的声音里有几分娇嗔，“哪有你那么调皮的大人啊！你看看我的脸，我的衣服，全都脏了。”
沈曜明笑的眯起了眼睛，双手扶着她的肩膀，示意她坐在水池边上。
他用修长的手指抽了一张湿纸巾，微微躬身，为她擦拭脸部。
温沉的声音里透着无限的宠溺，“乖，不生气了。我帮你擦掉就是了。陪小朋友玩，就是要解放天性嘛。”
宋荔之卷翘细密的眼睫微微撩起，她的肌肤被擦拭的发热了起来。
她抬着潋滟的杏眸，瞪了他一眼，红唇微启，“歪理！”
他离得好近，宋荔之被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气所包裹着。
是舒适的，也是安全的。
沈曜明的动作很轻，换了一张又一张的湿纸巾，一点一点的把她脸上的颜料都擦拭干净了，又露出了她清秀的脸庞。
他满意的掐了掐她泛红的脸颊，嗓音柔和散漫，“好了，又是漂漂亮亮的之之了！”
宋荔之眸光忽亮，她抬起纤细的手摸了摸发烫的耳尖。
应该是红了。
沈曜明垂下长睫，凝视着她温婉的眉眼，饱满的脸颊，娇嫩的红唇。
他的眼神太过专注，宋荔之抿了抿唇，气息不稳的问，“你干嘛这样看我？”
不远处传来了小朋友们说再见，说谢谢的声音，依稀夹杂了一些哭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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