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夏禾抿着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南絮看着这样的她，不禁摇头轻笑：“有什么话就说，扭扭捏捏的做什么？”
“小姐，我只是觉得世子是个很好的人，你和世子能不能假戏真做？”
“很好的人？何以见得？”南絮很诧异夏禾会有这样的想法。
“世子几番救小姐于危难之中，甚至为了小姐不惜涉险，这难道不是对小姐好？”
“所以就因为这一点好，我就要将终身托付到他手中？”南絮戳了戳夏禾的额头，继续道：“你啊，女子也可自食其力，不一定要依附男子才能过好下半生，除非他值得我付出一切，否则我为何要因他而停留。”
夏禾眉头紧锁：“可大家不都是搭伙过日子，成婚之前都不曾见过面，如何知道对方值不值得付出？”
南絮摆摆手：“那是你们这里的人思想太过顽固，不懂变通，到头来吃亏的都是女子。”
“我们这里的人？”夏禾歪头咬着手指，目光带着几分疑惑。
小姐从小和她一起长大，两人压根没有分开过。
你们这里的人是什么意思？
见夏禾摇头晃脑地打量着自己，南絮知道就算明着告诉她自己的身份，她也不会相信。
罢了，还是慢慢来吧。
夏禾和南草之间的感情非同一般，她真的不想顶着南草的身份瞒夏禾一辈子。
轻轻揉了揉夏禾的脑袋，南絮提起裙摆走下台阶，“昨日不是说想吃腾云楼的香酥鸡和糖醋鲤鱼，走吧。”
腾云楼。
南絮带着夏禾和小圆刚进门，小二一眼就认出了她。
“姑娘来了，快，里面请，......二楼雅座三位。”
小二将三人领到二楼，还是南絮经常坐的位置。
帮她们倒好茶水，小二笑眯眯地问：“几位姑娘，今日吃点什么？”
南絮随便报了两道菜名，就让夏禾和小圆各自点自己爱吃的。
三人坐了片刻，隔壁桌也来了客人。
此人还与南絮有过一面之缘，正是西境的公主慕容婳。
慕容婳身旁还坐着一名容貌娇俏，满脸写着嚣张跋扈的黄衣少女。
少女瞥了四周一眼，眼中尽是嫌弃之意，“你我皆为公主，与这些庶民同坐，你不嫌丢了身份？”
慕容婳柔柔道：“升华见谅，是我没有考虑周到，初来京城不久，我不知这腾云楼雅间竟还要提前预约。”
“升华知道这事和婳姐姐无关，我也没有怪罪的意思，只是觉得坐在这里有些膈应罢了。”
说话间，隔壁桌的香酥鸡已被端了上来。
夏禾抓着筷子，眼中已是迫不及待。
南絮将摆放精致的瓷盘推向二人，笑道：“你们慢慢吃，不够可以再点。”
“嗯，谢谢小姐，小姐也吃。”
道完谢两人便开始大快朵颐，比起其他桌的客人，吃相略有几分不雅。
听到那一声清晰的小姐，升华蓦地回过头，一抹怒气爬上眉梢，“下人竟与主子同桌而食，岂有此理。”
慕容婳端起杯盏轻抿一口，目光随她望去，“若是旁人定然做不出这种事，但若是她......倒是可以理解。”
“婳姐姐认得此人？”升华眉头皱起，“为何她做出这种事就可以理解？”
“此人是南家大小姐，也是定远侯府的世子妃，听说她从小被养在庄子里，直到前阵子才被接回。”
升华瞬间了然，“竟是她，此事我也略有耳闻，原是被当做南雪的替身嫁给肖蘅冲喜，没想到肖蘅倒是真的苏醒了。”
以南雪的性子，怕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不过听说那南雪近来与皇兄走得很近，难不成是见嫁入定远侯府无望，改为攀附兄长了。
这可不行，如此势力之人岂有资格做她的皇嫂。
还是得找个机会提醒皇兄一番才是，万不可着了那南雪的道。
见升华眸色淡淡，并未因南絮与下人同桌而动怒，慕容婳幽幽道：“升华若是觉得与下人同......若是觉得有失身份，不如我们换个位置？”
“凭什么？”听到这话，升华瞬间不乐意了，“本公主乃是千金之躯，凭什么因为几个下人而更换座位，若要换也是她们换。”
她以眸色示意身旁的宫女绿荷，绿荷颔首后走向南絮所在的位置。
微微屈身行礼：“奴婢见过世子妃。”
见有人行礼，南絮抬头：“你是何人，找我又有何事？”
“奴婢乃升华公主身边的大宫女，我家公主毕竟是金枝玉叶，没有与下人同坐的道理，能否请世子妃换个桌？”
绿荷语气倒算恭敬，但南絮能看出她的眼底毫无敬意。
表面功夫倒是做得足，不愧是宫里出来的，单凭表里不一这一套，便是夏禾和小圆三年都学不来的。
南絮放下筷子，不以为然地道：“我与你家公主相距数米，且也不是同一张桌子，怎么就同坐了？”
“世子妃，换桌只是小事，若是惹恼了公主，只怕您身边这几人会因您的固执而受罪。”
南絮攥紧拳头，有种一巴掌掀飞绿荷的冲动。
她眸色沉沉地看向升华与慕容婳，眼中冷意翻飞。
与升华公主素昧平生，无缘无故的针对从何而来？
与慕容婳倒是有过一面之缘，但也不曾结下仇怨，这倒是令她看不懂了。
难道不是刻意针对，只是公主脾气犯了？
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南絮选择忍让，“小禾，小圆，我们换个桌吧。”
夏禾点头如捣蒜，其实这位大宫女刚过来让她们换桌的时候她就想换了。
毕竟对方的身份如同参天大树，是不可撼动的存在，即便小姐如今贵为世子妃，在公主面前依旧低人一等。
只是事关小姐的颜面，身为奴婢，她不敢在外擅自发言。
如今听到小姐说要换桌，她急忙起身招呼着小圆一同往角落的位置移去。
那里是整个二楼最僻静的所在，也是离公主那桌最远的位置，这样应该就不会影响到她们了吧。
等南絮几人换了位置，绿荷才回到升华身边复命：“公主，世子妃已换了位置。”
升华咬着筷子道：“嗯，倒是个识趣的，不过也是个可怜人，就肖蘅那脾气，早晚有一日得把她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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