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泉州城笼罩在浓雾中，显得格外阴森。一座富商宅院深处的密室里，索尼正在研究最新收到的情报。烛光映照下，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显得愈发阴鸷。
"李修然此人，当真如此神秘？"他看向角落里的玉真子，这位装扮成道士的密探刚从福建水师大营回来。
"确实非比寻常。"玉真子压低声音，"他不仅通晓超越时代的技术，对军事、商贸都有独到见解。最奇特的是，查不到他任何的过往。"
索尼眉头紧锁。作为多尔衮派来的密谍司首领，他深知情报工作最忌讳出现无法掌控的变数。这个突然崛起的李修然，无疑是个巨大的威胁。
"那个西班牙女海盗呢？"
"卡洛琳娜·德·席尔瓦，"玉真子递上一份密件，"她与李修然形影不离，两人配合默契。而且，她在欧洲似乎有着不一般的背景。"
正说话间，一只信鸽飞入窗口。索尼取下鸽腿上的密信，快速浏览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有趣。看来郑芝龙已经开始动摇了。"
"大人的意思是......"
"多尔衮贝勒说得对，"索尼站起身，在密室中踱步，"比起强攻，分化瓦解更容易成功。郑芝龙这样的墙头草，只要给他足够的压力和利益......"
"但李修然和那个西班牙女人......"
"所以他们必须分开。"索尼的眼神变得锐利，"一个来自未来的智者，一个欧洲的航海奇才，这样的组合太过危险。必须想办法在他们之间制造裂痕。"
与此同时，台湾大员港。
李修然和卡洛琳娜正在检查新建成的防御工事。夜色已深，海风裹挟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防御系统已经完善了，"李修然指着眼前的棱堡说道，"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安。"
卡洛琳娜挑眉："你也察觉到了？最近确实有些异常。几个重要商队改变了航线，刻意避开我们的港口。"
"不止如此。"李修然压低声音，"据马库斯调查，有人在暗中收集我们的情报，手法相当专业。"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从远处房檐掠过。李修然眼疾手快，抽出腰间手枪就要射击。
"等等！"卡洛琳娜拉住他的手，"看那个身影的动作，是山本一郎的人。"
果然，黑影很快显出真容，是一名日本武士。他快步走到两人面前，递上一封密信。
"山本大人命我务必连夜送到。"
李修然展开信件，借着火把的光芒仔细阅读。看完后，他的表情变得凝重。
"果然出事了。"他将信递给卡洛琳娜，"山本在福建发现了满清的密谍网络。他们已经渗透到郑芝龙的核心圈子。"
"那我们必须尽快采取行动。"
"但不能打草惊蛇。"李修然思索道，"满清的密谍最善于伪装，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
正说着，张天志匆匆走来："两位大人，刚收到紧急消息。郑提督邀请你们后天参加他次子的满月宴。"
李修然和卡洛琳娜交换了一个警觉的眼神。这个时机，未免太过巧合。
"我们会准时赴宴。"李修然说道，同时递给张天志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请转告郑提督，我们很期待见到他的'新朋友'。"
张天志略显尴尬地告退了。看着他的背影，卡洛琳娜轻声说："你觉得他也被策反了？"
"不好说。"李修然摇摇头，"但可以肯定的是，在郑芝龙身边已经有了满清的眼线。"
三日后，泉州郑府。
郑芝龙次子的满月宴正式开席。整个郑府张灯结彩，宾客云集。李修然和卡洛琳娜作为贵宾，被安排在靠近主位的案席。
"气氛有些不对。"卡洛琳娜用西班牙语低声说道。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交流方式。
李修然微微点头。他注意到席间有几张陌生的面孔，举止不像普通商贾。更值得警惕的是，郑芝龙身边的谋士张天志，今晚的表现明显反常。
"提督大人，"一个身材魁梧的商人起身敬酒，"恭贺公子满月，祝将来能继承父业，成就一番霸业！"
郑芝龙笑着回应，但李修然敏锐地发现他的笑容有些勉强。
就在这时，山本次郎的手下悄悄靠近，在李修然耳边低语："大人，发现可疑人物。东厢房有人在偷偷调换酒具。"
李修然装作若无其事地品茶，用眼角余光扫视四周。果然，他发现一个身着绸缎的瘦高男子正在穿梭于席间。此人看似随意地给宾客斟酒，实则暗中观察着众人的反应。
"那就是索尼。"卡洛琳娜轻声说，"他易容的功夫很好，但那种北方人特有的步伐骗不了人。"
李修然正要回应，突然一阵骚动传来。原来是一名商人醉酒闹事，打翻了案几。就在众人注意力被分散的瞬间，李修然看到那个可疑的斟酒人迅速在某些酒杯中滴入了什么。
他立刻给卡洛琳娜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不小心"碰倒了面前的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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