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的痴情，即使是铁人也会心动，孟桐开始怀疑做出放弃楚辞的决定是否明智。尤其是听到楚辞说他“将终身不娶”，她再也忍不住，泪水滚出了眼眶。她嘎哑着声音问：“这几个月……你都去了什么地方？”
楚辞不想再回忆在车站广场兜售风衣，困缩在新疆教堂……“孟桐，能不能不说这些？”
“既然离开了，为什么又回来？”
楚辞直望着孟桐的眼睛：“原谅我的直率，你是我的唯一！”
孟桐低下头，端起咖啡，避开楚辞火辣辣的眼睛。
“你的事儿，我父亲一直猜不透。你回到Ｇ市，在报社工作的事情，还是他给我说的。”
楚辞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从某方面来讲，侯雨还没有坏到无以复加的程度。
孟桐搅动着咖啡，她的心开始犹豫。以前发生的事情，已经成为过去，没有必要纠住不放。
“你约我来，不会仅仅是告诉我这些吧？”
“孟桐，不管我们将来如何……”楚辞说了一半又打住：“你能不能不带任何成见，心平气和地听我说下去？”
孟桐很敏感，她意识到楚辞要说的与她父亲有关。
“你把话说清楚，关系到我还是我父亲……或许还有别人？”
“你说的都有。孟桐，你就把我当成你的朋友、兄长都可以，我只讲事实，不带任何偏见。”
“好吧，你说……”
“我首先申明，选择男友是你的权利，我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干涉。但是，如果你选择了黄谷，那是错误的！”
孟桐听到此，圆睁着眼睛，她不明白楚辞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提起黄谷，破坏了她刚刚好起来的心情。
“不，孟桐，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我说的是你不知道的事情……一个香港文物商人，得到夜明珠在Ｇ市出现的消息，来到Ｇ市。他杀死了有异心的文静，孙云良拒不交出夜明珠，他又把孙云良灭了口。警方在收网时，他在海边被击毙。想不到地是，不久他复活了，改头换面又在Ｇ市出现，与人合资，成立一家文物咨询公司。据分析，他的目的还是为了夜明珠……”
听话听音，楚辞虽然没有点黄谷的名，孟桐心里很不了然。去年发生的文物大案，她虽然不了解整个案子，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内情，也听说过黄谷这个人。公司成立的前后，她问过父亲黄顾的来历，从父亲那儿了解黄顾是香港守法的文物商人，才从香港来到Ｇ市，与去年发生的事根本风马牛不相及。楚辞把黄谷与黄顾混为一谈，用意何在？
“你有话就直说，不要含沙射影！”孟桐的语调不再温和，她提高了声音。
由于孟桐的语气变了，楚辞有些为难，他无可奈何地看着开始生气的孟桐。
孟桐直视着楚辞的眼睛：“你不好说出口是不是，我替你说出来，你想说这个杀人凶手就是黄顾！”
“是他！这一点曹平可以作证，他那里有黄谷作案留下的证据，包括他的血样、指纹……”
“你们太过分了！黄顾春节后才从香港入境，就给他罗列了这么多的罪名！欲加人之罪，何患无词？”
“话不能这么说……当然，到底黄顾是不是黄谷，你我说了都不算，要由警方拿出证据。我只是提醒你，在做出重大决定之前，要三思而后行！”
“我不用你教我，我的事情你以后也别管！”
“孟桐，你冷静一点儿，你这种情绪，我无法再与你交谈……”
“你的所作所为让我无法冷静！我告诉你，如果你下一个话题是我父亲，那就对不起，我不再奉陪。”
“我要说的就是你父亲！我来见你之前，刚从他办公室出来。”话一出口，楚辞被一种正义感所左右，他无法将想说的话吞在肚子里。他用极为严肃地语气对孟桐说：“你要告诉他悬崖勒马，我有证据，他在继续犯罪！”
孟桐气愤己极，她抓起放在椅子上皮包，噌地一声站了起来。她指着楚辞，厉声问道：“你居心何在？一个六十岁的老人，犯了一些工作上的错误，上面已经做出处理，你却死死纠住不放，一定要置他于死地你才后快，是不是？”
“孟桐……”
“我不想再听你说一个字！你给我听好了，如果说从前我们俩有过什么，从现在起，什么也没有了！我惹不起你，躲得起你……你不要解释，听我把话说完。我对你说‘缘分己尽，来生再见’，是对你还抱有一线希望。我说‘哀莫大于心死’，是我确实对你死了心。你每次出现，都会给我，我的家带来灾难……”
孟桐说到此，悲愤地眼泪倾泻而出：“自从遇到你，我满心欢喜，认为你会给我带来幸福……我回到Ｇ市，想把你忘了，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我的要求已经低到这种程度，你仍然不放过我……”
“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你现在做的事情，哪一件对得起我？”孟桐杏眼圆睁，她愤怒得连身体都在颤抖。
楚辞从没有见过孟桐这般模样，她的脸变得非常可怕，以至他一刹那产生错觉，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是那个热情似火的孟桐。
“黄顾是我公司的总经理，你说他是文物大案的杀人犯！既然你们有证据，那就抓他呀！我告诉你，我并没有选他作我的男朋友。就是选了他，也是我的自由，与你毫无相干！堂堂一个Ｇ市日报的记者，竟然大打出手……你这是变态，伪君子！我父亲己是风烛残年，被你逼得几乎走投无路，只好再去研究他的文物，想以此了此残生……一个孤苦零丁的老头子，他还能犯什么罪？他站在什么悬崖上，你要他勒什么马？”
孟桐每一句话，都象针在扎楚辞的心。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是他不愿看到的，也有悖于他的初衷。他所讲的都是事实，孟桐为什么听不进去？有一点他是明白的，那就是他与孟桐彻底完了。不过，他觉得问心无愧，他尽到了责任与义务。
孟桐气冲冲地穿上大衣，拿出一张钞票压在咖啡杯子下面。
这种绝情的做法，伤了楚辞地心。他平淡地对转身欲走的孟桐说：“请你记住我的话，否则……你会后悔的！”
“我也让你记住我的话，血浓于水！就是我父亲蹲监狱，我也会去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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