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衣哭得嗓子都哑了，到最后喉咙里已经发不出一点声音。
泪水如决堤般倾泻而下。
她不停地抽泣，反复念叨着：“陈思岚是我奶奶，她是我亲奶奶。”
韩子砚轻轻地把柳青衣揽回怀里，一边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一边肯定地说：“是，是，陈思岚一直都是你的奶奶。”
尽管他嘴上这样安慰着，但眼中却满是惊讶和疑惑。
他记得这已经不是柳青衣第一次声称陈思岚是她奶奶了。
上一次是在医院里，陈思岚经历了一次生死攸关的时刻。
柳苍海夫妇给出了详尽的解释，而且陈思岚醒来后也不认识柳青衣，所以他自然而然地相信了他们。
但如今，陈思岚已经去世，柳青衣却再次这样宣称。
她声音中的热情，神态中的坚定，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柳青衣和陈思岚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呢？
他必须要弄清楚。
回到庄园后，柳青衣心力交瘁、疲惫不堪，他轻轻地把她放到床上，然后把秦煜叫到了书房。
“再去调查一下柳青衣和陈思岚之间的关系。”他命令道，帅气的脸庞因陈思岚的离世而显得冷峻。
“是，子砚先生。”秦煜迅速回应，准备离开书房着手调查。
但就在他走到门口时，韩子砚尖锐的声音又叫住了他。
“对柳寒酥那丢失的姐姐调查怎么样了？有什么线索吗？”
秦煜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报告说：“子砚先生，我查到余琴是在马丁村的一家小诊所里生的孩子。我正在设法找到那诊所的医生，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韩子砚点燃一支香烟，乳白色的烟雾在他面前缭绕，衬托出他鲜明的轮廓和眼中的锐利。
他似乎陷入了沉思，但表情中又有一丝犹豫。
秦煜试探地猜测道：“子砚先生，你不会认为柳寒酥的姐姐就是柳青衣吧？”
韩子砚吐出一个烟圈，微微点了点头。“是。”
“可是……”秦煜吞吞吐吐说，“柳家声称他们丢失的孩子比柳寒酥大一岁。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柳青衣和柳寒酥是同龄人。”
“不要轻信他们说的每一句话，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行。”
“是，子砚先生。”
秦煜离开后，韩子砚又陷入了沉思。
他想到柳苍海几人长久以来的行径，以及他们炉火纯青的操纵手段，他本就应该更加怀疑才是。
如果事实正如柳青衣所宣称的那样，陈思岚是她的亲奶奶，那就意味着柳青衣和柳寒酥是姐妹，有着相同的血缘。
如果是这样的话，柳家几人是不是一直都在对他说谎呢？
他们还隐瞒了其他什么事情呢？
会不会是十五年前救他命的人是柳青衣，而不是柳寒酥呢？
韩子砚越想越懊恼，没有任何线索，他需要证据来支撑自己的怀疑。
从现在开始，他不会再相信柳苍海一家人说的任何一个字。
证据。
这是他唯一能够依靠的东西。
当柳青衣回到庄园后，她陷入了沉睡，从黎明到黄昏，又从黄昏到黎明。
第二天，韩子砚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查看柳青衣。
看到她还在睡，他不禁感到一阵恐慌。
他冲上前，轻轻地掀开被子，查看她身上是否有伤口，他担心柳青衣会因悲痛欲绝而放弃自己的生命，去追随陈思岚。
还好，只是虚惊一场，她身上没有一处伤口。
他小心翼翼地为柳青衣把被子盖好。
也许是他匆忙而有些霸道的动作无意间把她吵醒了。
柳青衣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看清了眼前的人，看到韩子砚脸上的担忧，她睡眼惺忪地问道：“怎么了？”
韩子砚拂去她额前的几缕头发，轻声说：“没什么，你还困吗？困的话就接着睡。”
柳青衣瞥了一眼窗外，看到太阳才刚升起一半，便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她的声音充满疲惫，还带着一丝睡梦中的含糊，听起来格外悦耳。
韩子砚微笑着为她掖好被子，说：“没多久了接着睡吧，等你醒了，让司瑶给你做点吃的，我得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柳青衣点点头，乖巧地说：“好。”
韩子砚的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半小时后，韩子砚来到了华都人民医院。
在院长办公室里。
陈思岚的死亡报告和死因已经确定，并交给了韩子砚。
坐在他旁边的是医院院长，站在他面前的是给陈思岚用药的医生陶慕白和一名护士。
陶医生明显很紧张，眼镜都戴歪了。
尸检报告显示没有异常，陈思岚是因食用芒果导致过敏反应而窒息死亡。
但韩子砚隐隐觉得陶慕白这个人有问题。
“你为什么选择注射用药而不是灌肠？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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