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言先是看了一眼旁边一眼，小叶已经将执法记录仪准备好了。
张秀才也掏出了纸笔随时准备记录，良言这才轻声问道：
“大叔，麻烦你从今天早上踏进这条街，到发现尸体的全过程详细讲一遍。”
老杨抓了抓他乱糟糟的头发，有些没太理解良言话里的意思。
但见大家都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于是缓缓开口说道：
“我们早上六点就要开始上班，我跟老张两人将扫把跟撮箕丢进移动垃圾桶，就拖着垃圾桶过来扫地。
但根据我们这行的规矩，只要你到了现场，慢点扫也没关系，于是我掏出早上烤好的烧饼就着热水慢慢喝。
吃完烧饼，我又点了跟烟……”
良言连忙摆手打断道：
“大叔，可以不用说的这么详细。”
老杨看了看正在拍摄的小叶，小声问道：
“领导，是不是抽烟不让说？”
良言抬起右手疯狂开始挠头发。
他感觉自己跟老杨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你要说他胡说八道吧，他说的有理有据。
但老杨想象力明显比理解能力高出了好几个层级。
“可以说，但没必要！
你可以具体说说是怎么发现尸体的，当时看到了什么。”
“就是从发现尸体之前一点点开始说对吧？”
“对对对！”
良言立即点头附和。
老杨揪了几根胡茬子突然眼前一亮：
“我想到该从哪里开始了！”
正准备下笔的张秀才叹了口气，看老杨的眼神都有些幽怨了。
“我记得当时应该快七点了，我移动垃圾桶已经装满了，于是过去倒垃圾。”
老杨指了指被痕检包围的那个垃圾桶继续说道：
“但那个垃圾桶也是满的，上面还有个黑色塑料袋。
我当时以为是里面的垃圾扩起来了，于是伸手往下按了一下。”
在场的几个警察全都用审视的眼神看和老杨，一个普通人摸到尸体为什么这么淡定。
“不是，你们几个都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老杨察觉到警察们的异样，立马问道。
但还不等良言回答，他就继续说道：
“不就是按了一下尸体的头吗？
并且还是隔着塑料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老头子我处理过的尸体都有好几具了。”
良言眼神眯了眯，老杨的这个发言有点危险啊。
难怪自己总感觉老杨发现尸体之后的表现有点奇怪，原来是不止一次接触过尸体。
“我们小区好几个老东西都死在我前面，他们的儿女求上门了，我还不是只能帮着处理。”
良言跟张秀才对视一眼，都有些恼火，他们感觉自己又被晃了一枪。
良言忍着别扭继续问道：
“原来是这样，大叔确实经验丰富，你继续说说，后面发生的事情吧？”
“我按了一下，发现按不下去，并且手感还有点奇怪。
于是我好奇之下将那个塑料袋掀开看了一眼。
一个穿着清凉，浑身鲜血的女孩躺在里面，并且还少了一只耳朵。
我试了试她的气息，发现死透了，于是打电话报警。”
良言心头一震，有些着急的问道：
“你确定是少一只耳朵，不是少两只耳朵？”
被良言这么问，老杨也有些不确定了：
“我只看到她少了一只耳朵，另一只耳朵被头挡住了，我没看到。”
“你还有其他发现吗？”
老杨想了想之后摇摇头：
“应该没有了，我看到的都告诉你们了。”
良言点点头：
“秀才，给大爷做个登记，方便联系！”
“知道了良队！”
“光荣，你跟我一起过去看下现场！”
“良队，那我呢？”
闫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问道。
“你先在这里等着，待痕检那边看完现场之后，肯定能排查出哪些是有效监控，到时候少不了你的活。”
“知道了！”
良言跟光荣两人带好鞋套、手套跟口罩之后，越过警戒线往里走。
此时曹东升正在仔细观察尸体的情况，龚春华在一旁看着，现在还没到法医干活的时候。
曹东升的两个助手，一个拿着专业相机一直拍照，另一个已经掏出笔记本随时准备记录。
“曹科长！”
良言打了个招呼。
曹东升听到良言的声音，转头看了一眼，用他极具辨识度的声音说道：
“良队长，你来的正正好，我这边已经看的差不多了，接下来需要把尸体弄出来了。”
良言努力适应着曹东升的声音和说话方式问道：
“有什么发现吗？”
“当然有！”
曹东升抬手指了一下垃圾桶旁边的人行道继续说道：
“人行道比垃圾桶高了十公分，死者应该是喝多了，站在人行道上对着垃圾桶在呕吐。
突然被人从身后一把捂住口鼻，一刀割断了脖子上的大动脉。”
曹东升指着垃圾桶下面的几个印记说道：
“死者的挣扎过程极短，只是用脚踢了几下垃圾桶，并且痕迹都不算明显就死了。
由此可见凶手绝对不是第一次杀人，下手又快又准又狠。”
曹东升又指了指尸体：
“你看看尸体的状态，她是头朝上的，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良言见曹东升还有考自己的意思，毫不犹豫回答道：
“这代表凶手杀完人之后，还要将死者拦腰抱起，才能摆出这种姿势。
如果尸体是头朝下，那么凶手只需要抱起死者的双腿就能将她扔进垃圾桶！”
曹东升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观察的很仔细！”
曹东升指了指垃圾桶外面的血迹，继续说道：
“大动脉出血量是非常大的，但现场的血迹却只在周围留下一点点，大部分都在垃圾桶里。
也就是说凶手杀完人之后，以极快的速度将死者丢进了垃圾桶。
这不仅要很熟悉这一套流程，还需要很强的体力。”
曹东升又指了指尸体上缺失的两只耳朵：
“死者的两只耳朵，一定是凶手将尸体丢进垃圾桶之后才割下来的，原理跟上一条一样，垃圾桶外面的血迹太少了。
根据目前所发现的这些情况，跟两年前割耳狂魔的作案手法一模一样，我建议并案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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