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芒没说话，她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衣服口袋里的护身符。
护身符没任何反应。
这说明这个诡异对她没有敌意。
但即便如此，宋芒还是站着没动，只是开口问，“你是精神病院的院长？”
“对，是我。”
宋芒转头看了一眼身边拿着手机直播的银蝶，眼神示意银蝶先过去。
银蝶就把手机递给了宋芒，然后朝着那扇有亮光的门飘了过去。
砰的一声。
银蝶把门完全打开了。
那是一个放满红木色书柜的房间，三面墙上都是书柜，书柜里面装满了书。
而在房间的正中央，有一张红木色的大书桌，书桌边坐着一个白发老人。
老人带着眼睛，正在台灯下研究着一本古朴的书籍，看上去慈眉善目。
他听到了房间门被完全打开了，就抬头朝着电梯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无奈地笑了笑说，“你这孩子还真是谨慎，门都开了，怎么还不过来？”
宋芒摸了摸自己的脸说，“你看得出我真实的样子？”
院长说，“什么叫看得出你真实的样子？你本来就长这样啊。”
“那你为什么想杀我？”
“我什么时候想杀你了？这是我第一次见你，好像没这个必要吧？”
宋芒陷入了沉默。
刚才在诊室外面的走廊，有一个东西跟着张明华，那个东西把张明华的纸扎身体都给砍坏了，还对宋芒有很强烈的敌意。
张明华说是院长追杀她。
在进电梯之前，张明华也一直强调，宋芒和她长得一样，院长也会杀宋芒。
但眼前这个诡异就是院长，他却说没想杀宋芒，还是第一次见她？
宋芒想到了她拿到的副本规则。
规则2、和每一位病人保持交流，但他们习惯胡说，不要随便相信病人的话
这条规则肯定被污染了，前半句话和原来的规则相矛盾，但后面半句话，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不要随便相信病人的话。”
“请记住，精神病院里面只有病人，没有医生。”
目前宋芒主要接触到的三个诡异，一个自称医生的男诡异，一个是原本在这里工作，后面因为院长潜规则离开的入侵者，另一个是院长，每一个诡异说的话都有漏洞。
男医生说她是张明华，但是院长却说她根本不是张明华的样子。
还有，男医生说他看不到真正的张明华，张明华进到了纸扎里面也看不到。
如果张明华进到纸扎里面，会变成和银蝶一样的纸扎仆人，导致其他诡异看不到她，那为什么走廊里面有东西能追杀她？
还能毁了她的纸扎身体？
这说明这个副本里面，诡异看不到银蝶，但是能看到张明华的纸扎。
如果男医生没说谎，那就是张明华说谎了，当时走廊里面根本就没东西追杀她！
另外，张明华还说这栋楼里面没有地下车库，出口不在地下车库。
可是她坐着电梯来了地下。
如果张明华没说谎，可能就是她的感知错了。副本可以改变电梯按钮，自然也能调整人类坐电梯的感知。
那么，院长的话就不能信了。
想到这些细节，宋芒不由揉了揉眉心，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炸了。
到底谁在说谎？
还是说，每一个诡异都在说谎？
宋芒深吸一口气，又问院长，“那你为什么要杀张明华？”
院长的神色显得有些复杂，感慨地说，“没想到她会变成现在这样，如果可以的话，我确实应该早点杀了她。
哦不，杀人是犯法的，我应该将她关进重症病房，早点接受治疗或许会好一点。”
宋芒表情一顿，“她有什么病？”
“很严重的精神分裂症。”
院长说，“在确诊精神分裂症之前，她就有很严重的妄想症，具体表现为被害妄想和钟情妄想。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之前她还觉得我这么一个快七十岁的老头喜欢她，为了得到她不择手段。”
说到这儿，老者似乎是想起了生前的事情，眼里流露出一阵悲痛之情。
“她是医院聘请的最优秀的医生，但我却没想到，她有家族遗传的精神病，来医院工作没多久就发病了。
不过，做我们这一行的，就算没有家族遗传精神病，和这些乱七八糟的病人接触久了也容易得病。”
说到这里，院长的神情越发悲伤，眼里还多了些泪意，“我要是早知道，早点知道她有问题就好了，我的小孙女就不会……”
“你的小孙女怎么了？”
宋芒忍不住追问。
但院长的情绪却平静了下来，抹了抹眼角说，“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
话说一半，本来还慈眉善目的老人，突然眼神变得阴沉，他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宋芒的一条手臂。
“这个手表，你从哪儿来的？”
“这是……”
宋芒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上面戴着那个张明华尸体上取下来的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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