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涵听闻后,这才从地下缓缓站了起身。
“谢皇上!”
想当年,苏子涵刚出生那会儿,大周皇帝也才刚登基不久。
当时国库空虚,边境不稳,夜里总睡不着,
常披着龙袍在御书房里心神不宁。
有天夜里苏睁得知后,一身征尘便闯进来,
怀里揣着个酒坛,不由分说倒了两碗酒:
“陛下,喝口暖暖身子!”
酒液入喉辛辣,他却拍着胸脯笑:
“殿下,且宽心,有臣在,这江山,您便放心坐稳了!”
如今看着台阶下的苏子涵,
倒像又见了当年那个闯宫送酒的身影。
想到这里,皇帝心中不禁微微一痛,眼眶也有点泛红。
对苏子涵的护犊之情,更是油然而生。
“子涵呐,你今日前来见朕,所为何事?
快快说来给朕听听,不论何事,
只要朕能办到,定当替你做主!”
苏子涵直起身,双手微微一拱,眼底浮着层淡淡的忧郁,
声音清而沉:“禀皇上,臣女自小到大,
父帅他常年镇守边疆,一年到头难见几回面。
如今他殉国而去,臣女夜里总念着他,
心中思念更是日日加深……”
“子涵,不可无礼!”
沈达一听,差点没把他的魂给吓了出来,
已急得往前凑了半步,
又急又怕的劝阻,“这金銮殿是议国家大事的地方,
你怎么能在这儿说这些家常思念的话?
还不赶紧跟皇上谢罪。”
一旁的沈通也连忙跟着皱紧眉,拉了拉她的衣袖,
低声劝:“子涵,听话,不可在此胡闹,
让陛下为难,也别坏了规矩。”
皇帝却呵呵一笑,抬手摆了摆,语气带着安抚:
“两位沈爱卿稍安,无妨,让子涵把话说完。”
沈达兄弟两人还想再劝,见皇帝神色笃定,
只能硬生生把话咽回去,
一个劲用眼神示意苏子涵别再乱说话了,
脸上尽是焦急又无奈。
苏子涵深吸一口气,抬眼望向御座上的皇帝,
“陛下。臣女绝非胡闹,
父帅一生都在军营,那里处处是他的痕迹。
臣女想求陛下恩准,让臣女去边关军营走走,
去看看父帅驻守的地方,也算……寻寻他的身影,
同时也想去继承我父帅的遗志。”
皇帝望着苏子涵,满眼都是对自家后辈的宠溺,
压根没细品她话里“继承遗志”的深层意思,
只当她是小姑娘思念父亲,想去军营寻个念想。
这让他当即朗声大笑起来,抬手对着苏子涵摆了摆,
语气里满是爽快:“子涵呐,你这要求对朕来讲,
实在是太简单了!
不就是想去军营里转一转、看一看,多大点事。
朕这就给你批个条子,你想哪天去便哪天去,
到时朕再让人跟着你,护好你的安全,
绝不让你受半分委屈,尽管放心便是,
这事朕定替你办得妥妥的,哈哈!”
可谁曾想,苏子涵听完却抬了抬眼,脸上没半分喜悦,
反倒透着一股异常的坚定,
对着御座上的皇帝朗声道:“禀皇上,
臣女的意思并非只是去军营里面转一转,
而是想着要入军为伍!”
“什么!”
皇帝一听,顿时脸上的笑意全无,瞪大着眼睛,
呆呆地看她一眼,愣在龙椅上,这丫头搞什么呀?
放着好好的富家大小姐生活不过,
却要跑到军营里面去当兵?
这是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而且不仅是皇帝愣住了,就连满朝文武,
也全被苏子涵给吓着了,天呐,这小姑娘家家,
简直就是不知道社会人心险恶,
你以为军营里面是在玩小孩过家家游戏吗?
沈达见皇帝愣在龙椅上还没回过神,
急得大步出列,躬身对着御座连连作揖,
语气里满是慌乱又带着求情的恳切:
“陛下,子涵这孩子年纪尚小,一时念着她父帅,
想法难免幼稚些,故而方才说话没个轻重,
还请陛下念她一片思父之心,莫要与她计较!”
一旁的沈通也赶忙伸手去拉苏子涵的胳膊,
眉头拧成了疙瘩,好言劝道:“子涵,你糊涂啊!
军营是男人拼杀的地方,
从古到今哪有女子去当兵的道理?
快别闹了,回头跟陛下认个错,这事就当没说过。”
苏子涵连忙甩开沈通的手,语气带着几分执拗:
“哎呀!三舅,你干嘛老是拦着我,我不是闹着玩的!”
皇帝坐在龙椅上,目光落在苏子涵挺直的脊梁上,
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暗自点头,
这丫头这般执拗坚定,倒真应了那句“虎父无犬女”,
苏睁的血性,竟在她身上瞧得清清楚楚。
想到这里,他心中又泛起一阵暖意与感动。
苏睁一生为大周鞠躬尽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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