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不好了!”随着这声惊慌失措地呐喊,一道人影飞快地闯入营帐内,他脸色发白,额头上布满了细汗,气喘吁吁地单膝跪在范望青面前大喊:“大人……不好了!起……起雾了!”
范望青一脸凝重地来到城墙之上,此时正值正午时分应该是艳阳高照,但此刻江面之上竟然有一层浓浓的雾气,让人无法窥见其中丝毫端倪,这雾气来得十分妖异,让他心中一沉,眼里更是有了一丝疑虑,他转过头看向薛林,薛林低声说道:“老范,这不对劲,大中午的起浓雾不合常理啊……”
薛林脸上沉重无比,他侧耳去听,这雾气之中并无声音传出一切都显得十分诡异,范望青朝四周看去,周围值守的潼关军各个脸上严峻无比,手中更是紧握长枪,目光紧紧盯着眼前迷雾,范望青下令道:“点火渠。”他身边的传令兵立刻会意,转过身边跑边喊:“大人令!点火渠!”
“嗖”的一声传来,一根火箭如流星般朝潼关前射去,径直落在地面上,只见火箭落地的瞬间燃起熊熊烈火,仿佛一条火龙从沉睡中苏醒,将四周的浓雾驱散开来。
范望青见此情形,眼中的疑虑并没有减轻反而是越发沉重,就在这时,从迷雾之中传来一声古怪的响声似牛叫似走兽嘶吼发出的呜呜声,二人见状立刻神色一变高喊道:“敌袭!”话音刚落,无数箭矢如同蝗虫过境一般铺天盖地地从迷雾中射出,密密麻麻地向着潼关城墙倾泻而至,眨眼之间就抵达了城头之上。
好在薛林第一时间拉着他躲在垛口下面,听耳边不断传来的破空声与倒地声。
千钧一发之际,薛林一把拉住范望青,二人迅速藏身于城墙上的垛口下方。紧贴着墙壁,耳边传来的阵阵箭矢破空之声以及夹杂其中的倒地闷响。
范望青转头看去,只见一些躲避不及的潼关军被箭矢射中倒在地上,一瞬间红了眼,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际,“砰”的一声闷响,二人身边多了一个一人高的盾牌,那扛着盾牌的正是前些日子,范望青夜巡时遇到的少年,他整张脸通红无比,气喘吁吁地说道:“大人……没事吧……”
范望青脸上顿时露出笑容,站起身躲在盾牌后面拍着他的肩膀夸道:“好小子!”说罢,范望青接过盾牌高喊下令:“盾卫!御!”原本空旷的城墙上瞬间多出来数十个壮汉,他们穿着甲胄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人来高的巨盾,挡在众人面前。
只听那箭矢落在巨盾上发出的清脆响声,薛林看中箭躺在地上发出呻吟的同僚,有些已经没了气息,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大喊道:“救人!”
紧接着耳边就传来了“咚!咚!咚!”的鼓声……
“攻城弩准备!”随着一阵嗡嗡声响起,每架攻城弩上都续满弓弦作满月状,那碗口粗的破城箭矢静静地躺在弓床之上,箭头足足有一个人头大小,通体漆黑散发寒意。
站在范望青身旁的薛林此时右手拿长弓,左手更是搭上一根箭矢,压低声音对他说道:“老范,这浓雾实在有些看不清,就算攻城弩射出去也未必能打得到那艘楼船……”
范望青此时脸上凝重无比,他紧紧盯着迷雾之中,就在这时,迷雾之中隐隐约约有一个轮廓,巨大而模糊,仿佛巨兽一般硬生生撕开浓雾冲了出来,那楼船高于百尺,遮天蔽日。
目睹这一切的范望青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下令道:“放!”
“砰”的一声破空声传来一根破城箭如同流星一般转眼间就射中楼船,让其破出一个大窟窿,船体发出“咔咔咔”的响声仿佛巨兽呻吟,就在这时又有几根破城箭刺入楼船之中,那原本高百尺的楼船瞬间坍塌,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惨叫声。
范望青眯着眼睛再次下令道:“拉!”随着他一声令下,几个身强力壮的力士冲到攻城弩旁,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抓住转盘把手,手臂青筋暴起,腰间发力,涨红了脸发出一声怒吼。
那转盘在他们的推动下缓缓转动起来,只见那几支破城箭后面连接着一根铁链,那铁链漆黑无比,在转盘的带动下绷的笔直,那楼船竟然被他们拉动慢慢朝潼关移动……
范望青瞪大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楼船,耳中隐隐约约能听到楼船之上有人高喊:“快跑啊!”
“跳!快跳!船要被拖上岸了!”
“快啊!”随着一道道人影如同飞鸟一般从高耸入云的楼船之上一跃而下,可浓重的迷雾根本让他们分辨不清那边是水面那边是陆地,就这短短的一瞬间,几个人如同西瓜坠地,摔得是四分五裂,血肉四溅,那艘楼船此时发出阵阵呻吟声,仿佛下一刻就要坚持不住,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
那整个楼船缓缓朝岸边倒去,仿佛一件精美的瓷器此刻碎裂一地。还未等二人松口气,薛林耳朵好像听到什么声音,他心中一紧,指着迷雾之中朝范望青高喊道:“老范!快看!”范望青顺着他的手指朝迷雾中看去,那层层叠叠的浓雾深处隐隐约约地能看到模糊的轮廓,数艘高大无比的楼船冲破浓雾缓缓朝潼关驶来,那战鼓声震耳欲聋,响彻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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