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秭来，让哥看看，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心脏又疼了？”
过了峭壁半道，他们停歇在隧道中。
黑瞎子二话不说的把自家弟弟抢回来，几步躲到了张启灵身后。
他伸手不停扒拉着，一会探探脉搏一会检查伤口，发现那些伤口却都自愈不见后就知道是须弥镜的功劳。
“我没事，哥哥……”
南岁笑着，吃力抬起手握住那只宽大温热的手掌。
他确实没事，须弥镜治愈了他心脏的碎纹和外伤，内里却完全腐败，血脉自动封印，不再接纳他的存在。
这具身体到了极限，连须弥镜都无法完全治愈的极限。
“阿秭，你的身体……”
虽然查看的动作被打断，但黑瞎子还是探清了，墨镜后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瞪大。
为什么须弥镜没有治好阿秭的器官衰竭和心脏病，为什么……
“哥哥……”南岁摇摇头，冲他无声启唇：“没用的，我命本该如此。”
他的神魂被天道神火灼烧，他的意识被泯散大半，他的肉体腐败枯竭……
即使早已意识到如今活着是有人付出了无法想象的代价，可他本就是逆天而存，区区须弥镜，哪里抵得过……
容不得他的天啊……
“阿秭，别吓唬哥哥好不好……”
狭窄的隧道里，是男人哽咽的抽泣。
滚烫的泪水滴落在冰凉的肌肤上，刺痛了南岁的心。
[宿主，镜面要消散了]
“哥哥……”
抬手抹去黑瞎子滑落的泪，他说：“我的肉体死亡，可灵魂不灭。”
而在其他人的视角里则是，黑瞎子抱走南岁后就不停扒拉，至于他们的对话，无人听见。
几句话的时间，南岁就撑不住的睡了过去。
“怎么样？”
指腹轻轻碰上那冰冷没有血色的小脸，张启灵眸中掠过疼惜。
没人愿意看见自己宠了十八年的弟弟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他想去探南岁的脉搏，却被黑瞎子拦住：“他只是太累了，没事。”
他知道阿秭不想让哑巴他们知道这个事，不然怎会出手屏蔽了他们方才的对话。
“让他睡一会吧。”
就一会，阿秭……
“小花，你在想什么？”
兄弟仨个之间的氛围无人能插足。
吴斜扭头给了正在发呆的解语花一手肘。
“没事，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解语花说不清楚哪里不对，只是察觉到了黑瞎子的情绪不稳定。
内心空落落的，他想把阿岁抱回来。
“……”
看出了黑瞎子在隐瞒些什么，张启灵放下手，定定的看了他一会。
他将目光垂向闭目沉睡的小孩，心中一紧。
能让瞎子这样，只能是阿秭……
“天真，来吃点东西。”
所有人都识趣的没有去打扰他们。
王胖子翻出压缩饼干，将飘忽的视线收回来，撕开包装袋啃着。
他始终分神注意着身旁的吴斜。
“四阿公，华和尚，给。”
把压缩饼干都分出去，吴斜垂下眼帘假装不知道在分神注意他的王胖子。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胖子开始怀疑他了。
嘴里是干巴巴的饼干，索然无味。
一行人心思各异，解决着温饱。
半个小时后。
“你不好奇他去做什么了？”
南岁歪头打量半身倚靠岩壁翘着二郎腿的吴斜。
他缓步路过被迷烟昏倒的众人。
“这有什么好好奇的，不就是去找解涟环了嘛。”
吴斜将双手枕在脑后，那跟黑瞎子一样吊儿郎当的姿态，丝毫看不出是从沙海而来的邪帝。
是他本身性格如此，还是一身磨难后的后天养成呢？
“不过倒是狐狸你，是要死了吗？”
如果初见的印象是病秧子，那么现在就是一身死气。
吴斜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你可别死啊，别忘了我们还有约定在呢。”
“那如果我失约了呢？”
本来一切都在南岁的计划内的，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肉体那么不受折腾。
仅仅几次重伤而已，就到了极限，害得他不得不以魂体的姿态去找张日山另外安排。
“如果你失约了……”吴斜垂眸想了好一会，明明城府极深擅长算计的他却是第一次做不出下文。
“那就算你倒霉吧。”
南岁笑着接了他的话，伸出手：“拿来吧。”
“什么？”
“你从干尸里摸出来的项链。”
“哦……”
还以为是什么呢。
吴斜把项链递了过去，从拿到后第一次看清这项链的样子。
是由红绳简单串起来的空心神像。
“这项链有什么用处吗？”
南岁没有回答，只是伸手一拽把脖子上的吊坠取下来，将须弥镜的碎片放进了这空心神像里。
“戴上，别取下来。”
吴斜没有动作，他知道那碎片的重要性，即使猜到了狐狸为什么给他，可狐狸明显比他更需要这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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