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笙的眉宇间凝聚着专注与忧虑，她轻柔地翻开女人的衣袖，露出一片片斑驳溃烂的肌肤，上面覆盖着干涸的血痂与脱落的皮屑，触目惊心。
女人的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渴求，她颤抖着声音说：“鹿医师，我这病好几年了，日夜煎熬，痒得钻心，皮肤都快抓烂了，大医院跑遍了，就是不见好。”
这时候，一个皮肤黝黑、衣衫略显破旧的男人急匆匆地上前，他的眼神中带着同样的绝望与不安。“鹿医生，我也是这样的情况，一到晚上就痒得睡不着，村里还有好几个人都得了这怪病，大家伙儿都怕是传染的。”
“可能需要化验一下，之前去医院的化验单子能给我看一下吗？”鹿笙边说边从背包中取出一叠干净的医用棉签和密封袋，动作熟练而细心。
女人从贴身的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化验报告，递给鹿笙。鹿笙接过报告，借着晨光仔细研读，眉头微蹙。
鹿笙轻轻叹了口气，“我先给你开点药，你拿回去磨成粉抹在患处，能暂时止痒。晚上我回去好好研究一下这份报告。”说着，她从背包中取出一个小纸包，里面装着几种草药粉末，细心地分包好递给女人，并仔细叮嘱了用法。
女人双手颤抖地接过药包，眼眶泛红，声音哽咽：“谢谢您，鹿医生，大家都说您是神医，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啊！这病折磨得我们晚上睡不好，白天没精神，日子都没法过了。”
义诊直到夕阳西下才缓缓落下帷幕，季宴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温柔地追随着鹿笙忙碌的身影，未曾离开过半分。
当最后一个病人离去，鹿笙终于得以片刻的喘息，她轻轻揉了揉酸痛的手臂，又转了转僵硬的脖子，脸上露出了一丝疲惫。
季宴见状，心疼地迈步上前，“笙笙，是不是很累了？”
季宴帮鹿笙轻轻捏着肩膀，温柔地说：“走吧！我们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鹿笙却轻轻摇了摇头，眉宇间满是凝重：“不行，我想去村子周围看看。今天有好几例病人的病情很奇怪，皮肤溃烂、瘙痒难耐，症状如此相似，又久治不愈，我怀疑和村子的某种辐射或污染源有关。”
季宴轻轻握住鹿笙的手，“我应该知道在什么地方，我带你过去。”
穿过狭窄的田埂小道，穿过一片郁郁葱葱的玉米地，他们来到了一处隐蔽的角落，眼前是一个被杂草半掩的排污口，污水悄无声息地流入附近的溪流，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恶臭。鹿笙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用试管取了一些水样。
鹿笙紧皱眉头，目光如炬地盯着试管中浑浊不堪的水样，“这些污水，没有经过任何测试就往溪水里放吗？”
季宴轻叹一声，眼神复杂地望着远方那些老旧的厂房。“这些厂子都是很早就建的，前好些年大家的环保意识还没那么强，环保局也就批了。那时候只想着发展经济，哪会料到今日的后果。”
鹿笙眉头紧锁，目光中闪烁着不解与愤慨，她望向季宴，“季叔叔，如今这些工厂重新改建，环保问题理应得到重视，为何偏偏要让你这个外来者来操心？南城这么多有权有势的人，他们为何都视而不见？”
季宴轻轻摇了摇头，缓缓开口，“因为只有不是南城的人，才不会被这里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所束缚。他们或是利益共同体，或是有所顾虑。”
鹿笙的担忧如薄雾笼罩在眼底，她轻轻拽住季宴的衣袖，“那季叔叔，如果你管这事，会不会有危险？”
季宴温柔地摩挲着鹿笙的脸颊，“没事，别担心，嗯？”
回了南城，鹿笙连夜季就进了实验室。埋头于实验室的灯光下，试管中的液体在显微镜下呈现出诡异的色彩，她的眼神专注而锐利。
季宴轻轻推开门，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目光中满是心疼与柔情。他走到鹿笙身后，轻轻将牛奶放在桌上，低声说：“笙笙，已经很晚了，先睡，你的身体才刚好。”
鹿笙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显微镜下的样本，“季叔叔，这娄村村民的病症和这污水有很大的关系。你看这些细菌的种类和数量，远超正常标准，而且它们产生的毒素对皮肤有强烈的腐蚀性。”
季宴闻言，眉头紧锁，“笙笙，可以找专门的环保检测机构出一份详细的报告吗？”
鹿笙从显微镜前抬起头，“我可以问问师父，南城有没有信得过的机构。季叔叔，如果有正规的报告，是不是对你有帮助？”
季宴点头，“嗯！如果有正规的报告，我们倒是可以利用舆论的压力，迫使他们全面整改。”
“我这就联系师父。”
季宴好笑地拉着鹿笙，轻声说：“李老早就休息了，明天早上再打电话吧。”
鹿笙这才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歉意地笑道：“我忘了，现在真的很晚了。”
季宴把一杯温热的牛奶递到她手里，鹿笙接过，轻轻地啜了一口，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下，缓解了她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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