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回到陆氏集团。
助理安阳将厚厚的一叠文件送到她办公室，顺便帮她泡了一杯咖啡。
翻开第一份文件，陆知薇看到的是沈书媛优秀的笔试，初面成绩，简历下方还有她在笔试现场发挥的设计稿，无一挑不出任何毛病。
“陆副总，这位沈小姐的面试成绩非常出色，最终的录取结果需要您来定夺。”安阳把一杯美式咖啡放在她桌上。
陆知薇在录用单上签了字：“去安排她入职吧。”
她会录用沈书媛的确是因为她够优秀，设计部正是人才紧缺之际，她没理由拒绝这样的人才。
二来是因为人是沈家老太太安排过来的，她总归给老太太一个面子，毕竟自己有求于她。
“蒋昊那边办理完了离职手续没有？”陆知薇需要拿回他作为旗袍设计部总监的管理权限，来处理后续的工作事宜。
安阳是个戴着眼镜的妹子，哈佛毕业的高材生，性格随和，处事沉稳，陆知薇从众多助理中一眼就挑中了她。
“他现在人还在警察局拘留，今天应该能出来，回头我让他来公司，把所有工作交接完，他手里头还运营着几个平台的账号。”安阳道。
“尽快。”陆知薇催促。
转眼忙到下班，来办理入职的沈书媛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嫂子……还忙呢？我等你下班，奶奶叫我接你回翠竹苑吃饭。”
陆知薇从一堆比她头还高的文件中探出脑袋：“可以申请不去吗？”
老太太这些年一天到晚就忙三件事，吃饭睡觉撮合她跟沈矜生宝宝。
如今她和沈矜墨已正式离婚，且已经反目。
现在只怕把他的精-子和她的卵-子强行放在一个培养皿里，两者非但不会结合，还会两败俱伤。
“可以，但是我可能会见不到明天早晨六点半升起的太阳。”沈书媛温婉淑良，威胁都透着几分让人不忍拒绝的意味。
陆知薇苦笑着摇摇头，把手头事处理了，和沈书媛一块离开公司前往翠竹苑。
傍晚的翠竹苑竹林掩映着细碎的斜阳。
院子里洒扫的佣人见着陆知薇，还一口一句喊着她少奶奶。
陆知薇听着有些不舒服，“书媛，以后你也别叫我嫂子了，叫我薇薇姐就行，还有院子里的佣人，你也知会一声。”
“知会什么？要不奶奶现在去拿个大喇叭给你在院中吆喝一下？”老太太已在前院相迎。
听见她俩谈话，慈祥和蔼的脸瞬间垮了下去。
“奶奶……这倒不必了。”陆知薇尬笑道。
“你啊，就是沉不住气，这么快签字离婚做什么？我说了夏晚盈那女人-奶奶会替你解决。现在倒好，以后走出去都不能跟人炫耀你是我孙媳妇儿了，名不正言不顺的。”老太太叹了一口气。
陆知薇想上去搀扶老太太，她就跟耍性子的小姑娘似的，甩开她好几次。
“奶奶，您能解决夏晚盈，但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沈矜墨，他不爱我。”陆知薇平静地弯唇。
对于沈矜墨不爱她这件事她已经不在乎了，同样，她希望老太太也正视这个问题。
“你怎么就知道他不爱你，你就对自己这么没自信？江静瑜那女人三观不正，嚣张跋扈，从小就没教过墨儿怎么爱人，我那儿子倒是会教，奈何他死的早。在墨儿刚学会怎么爱人的年纪给他致命一击，让他那青春期提前夭折了。”老太太用轻快的语气诉说着曾经的往事。
“对于陆伯伯的死，我……”陆知薇想说点什么。
但那是长辈之间的事，她至今为止都没弄明白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商场上的战争，就是残酷无情的，我那儿子不够杀伐决断被我从小溺爱心理承受能力不行，墨儿就不一样了，他比他爹强多了。也是因为性格太好强，没有女人镇得住她，奶奶觉得，你是唯一一个。”
老太太紧扣着她的手，望着陆知薇坚毅果敢的小脸，满心满眼抑制不住的喜欢。
身后的沈书媛静静地看着，她从老太太眼里却从来看不到对她的这般欣赏，尽管她把老太太伺候的事无巨细。
老太太把陆知薇带进了书房，把其他人留在了门外。
将一个封存依旧的铁盒子从箱底取出来，盒子精致，镌刻着繁复漂亮的花纹，打开盒子，老太太从里面取出一张有些许泛黄的照片递到她手里。
陆知薇接过照片一看。
照片里的老太太穿着漂亮的旗袍，比现在年轻个十几岁，风韵犹存。
怀里搂着一个比她高出一大截的俊朗少年，穿着宽大的T恤，手里抱着个篮球。
深邃的眉眼有着不染俗世的张扬，薄唇微弯，亲昵的紧挨着老太太。
这是沈矜墨，大抵是十六七岁的沈矜墨。
那时的他，居然会这样肆意的笑。
照片的背景，是她最熟悉不过的M国街头。
陆知薇紧紧攥着照片，心脏猛揪着：“所以，奶奶，我遇见您的那一年，他跟您一起都在国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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