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府里来人求见...”
下一刻,楚承南纵着破空冲出了营地,掀起的劲风带倒了一整排草垛。
没人预料到王爷今夜会火急火燎地赶回来,一时间王府一片混乱。掌灯的掌灯,烧水的烧水。
云舞惊慌地自床上坐起,手忙脚乱地梳妆,王爷把这个时候突然回府,一定是得了什么消息……
她得做些什么。
楚承南动用了内力,以飞檐走壁的姿态向马厩赶去。
入目的,是少女一身凌乱血污,蜷缩在墙角昏睡,手里还握着那枚玉哨子。
玉哨子扎眼,男人的心口狠狠疼了一下……
她在等他回来救他,他来晚了。
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抱起,少女不安地扭动,后背太疼了...
许是被疼醒了,苏禾艰难地睁开眼,看到楚承南的那一刻,苏禾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许多,但还是忍不住要问一问:“王爷是来救我的,还是来与我告别的?”
楚承南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安慰道:“别再费神说话,有我在,谁都动不了你!”
苏禾再度昏睡,开始发烧。
楚承南的卧房内,大夫给苏禾开了药,元春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替她上药。楚承南坐在屏风外认真听着大夫的医嘱,脸色森冷。
屋外,云舞带着翠云站在一边候着,甚是惶恐。
还好救治及时,一贴药下去,苏禾的体温明显降了下来。
大夫松了口气,关照说剩下的主要是外伤,虽未伤及筋骨,但还是需要按时上药,慢慢恢复。
楚承南这才松下一口气,开了房门准备彻查此事。
门一打开,云舞便主动迎了上来:“承南哥哥怎回来得这般匆忙,可用过晚膳?”说着话,她还顺势替楚承南掸了掸肩头得上的尘土。
楚承南低垂着眸,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抬手挡住了云舞的接触。
那种生分,让云舞心里难受。
不过,她也是识时务的,礼貌地后退一步,欠身行礼,柔声道:“云舞有错,先向哥哥赔个不是。”
楚承南不语,只是用轻蔑的眼神斜睨着她。
他越是寡言,云舞越是心慌,定了定神,保持着欠身的姿态再度开口道:“哥哥的坐骑被投了毒,投毒者已全部招认,云舞气愤便严惩了贼人,后知后觉才想起,云舞毕竟是客人,到底还是逾矩了。”
“何人投毒?何马中毒?中的又是何毒?云舞大可说得具体些。”他的语气冰冷且坚定,在场的人都忍不住瑟缩了下。
“婢子苏禾,在马匹食用的饲料中混入了毒草,导致马匹腿脚绵软无力,名唤乘风的母马因为腿软摔倒,连累了我也受伤。”说罢,丝毫不避讳眼前人的男子身份,撩起袖子露出了她包扎着的手肘。
雪白的胳臂上缠着厚厚的纱布,纱布下还隐隐沁着血水。
少女的眼眸适时地泛起水光,我见犹怜。
楚承南冷笑,一个跨步便闪身到了云舞面前,大掌用力扣住云舞受伤的胳臂,咬着后槽牙低沉地说道:“按你的意思,苏禾毒害了乘风?你可知母马乘风姓什么?”
云舞不解,马还有姓?此刻她只觉得胳臂被男人捏得巨疼无比。
“它叫:苏乘风!是本王亲自挑选,恩赏给苏禾的礼物,她毒害哪匹马,都不会毒害苏乘风!”说罢,大掌一甩,将云舞狠狠地摔到地上。
云舞攥紧拳头,心里的嫉妒越发浓烈,承南哥哥竟然亲自选马给她,还养在自己的专属马厩里!该死的狐媚子!
“哥哥糊涂!乘风中毒乏力是事实,如果当时是哥哥骑马,岂不是会伤了哥哥!”云舞继续颠倒是非。
楚承南丝毫不在乎她说的是什么。乘风尚幼,体型那么小且未受驯化,他根本就不可能会骑,太荒唐了。
云舞还在继续说着什么,卧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元春扶着摇摇欲坠的苏禾走了出来。
楚承南想去扶,苏禾却冲他直直地跪了下去,端端正正地给他磕了个头,道:“奴婢翠荷谢过王爷的照拂,翠荷要走了,祝王爷万事顺遂。”
苏禾醒来,全身疼痛,她突然有了个念想,她不想再受委屈了,她要主动出击!
“你在说什么胡话?”楚承南不明白,但对苏禾说话的语气不禁柔和了许多,他想扶起苏禾,苏禾向后避了避:“王爷既已将奴婢的卖身契赠予了云舞小姐,奴婢自是要跟着小姐走的,小姐仁德,赐了奴婢新名字,名唤:翠荷。”
楚承南大感震惊,云舞是母家的女儿,是他的表妹。
在母妃离世,在他最落寞的那段时间里,只有云舞对他友善。
有一次云舞进贡参宴,看到了饿肚子的楚承南,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竟然溜进了太后的小厨房偷糕点,为此被太后好好责罚了一番。
因着这曾经的友善,楚承南对这个表妹确实是纵容了,府里没别人,她喜欢过来小住那便小住,喜欢折腾就折腾,反正他不常在府里,两人也遇不上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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