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我……失败的……‘初稿’……”
“还是……来回收……‘废案’的？……”
那扭曲的、与何邪酷似的面容。
那沙哑破碎的话语。
如同最冰冷的尖刺。
狠狠扎入何邪，以及所有在场之人的灵魂深处！
初稿？废案？回收？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
指向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几乎无法接受的可能性！
何邪如遭雷击，僵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眼前这个疯狂、痛苦、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存在，竟然称他为“初稿”？
难道自己历经生死、挣扎求存的一切，都只是某个存在笔下的一段“草稿”？
甚至可能是……被废弃的草稿？！
“不……不可能！”
何邪下意识地低吼，左臂的规则符文因情绪剧烈波动而明灭不定。
“我是何邪！我是真实的！”
“真实？”
那“废案作者”歪了歪头。
动作僵硬如同提线木偶。
脸上露出一个更加诡异扭曲的笑容。
“什么是真实？是我笔下的‘设定’真实？还是你此刻的‘愤怒’真实？”
祂缓缓抬起那只握着笔的手。
那支笔看起来平平无奇。
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修改现实的力量波动。
“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初稿’？”
“回忆一下……你是如何被‘设定’出来的……”
“回忆一下……你那‘混沌君王’的命途……是如何被早早‘标注’的……”
“回忆一下……你遇到的每一个‘巧合’……每一次‘绝境逢生’……背后是否有着……‘叙事权重’的微妙倾斜？”
随着他的话语，周围的空气中开始浮现出无数模糊的、闪回般的画面碎片——
何邪在锈蚀都市的挣扎、在林海世界的爆发、在光尘回廊的对抗、甚至包括……
刚才他在书斋中看《三体》并产生元叙事怀疑的那一幕！
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成了佐证“一切都是被书写”的证据！
“闭嘴！”
何邪暴怒，混沌左臂猛地抬起，暗银光芒暴涨。
就要不顾一切地发动攻击！
他绝不相信！绝不愿相信！
“阿邪！冷静！”
白梦觉急忙拉住他，猩红重瞳死死盯着那“废案作者”。
“他在干扰你的认知！他的话语本身就在扭曲现实！不要被他带入节奏！”
她强行保持冷静分析：
“就算他说的有部分是真的！那也改变不了我们现在是独立存在的‘变量’这个事实！
金臣的数据和管理者都证实了这一点！
‘作者’或许存在过，但现在系统无主！
我们不是谁的玩物！”
“变量？嘻嘻……”
“废案作者”发出癫狂的低笑。
“好听的称呼……但本质上……不过是‘剧情’为了自我延续……而产生的……‘免疫细胞’罢了……”
“等到‘故事’稳定下来……或者需要新的‘冲突’时……你们这些‘变量’……终究会被……‘剧情修正’……或者……‘格式化’……”
他的话语如同最恶毒的诅咒，侵蚀着所有人的信念。
而这时，望月突然指着那家伙书桌上堆积如山的稿纸，惊呼道：
“你们看！他写的东西！”
众人凝神望去，只见那些稿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文字。
但许多段落都被疯狂地涂改、划掉、甚至撕碎。
而那些依稀可辨的内容片段，竟然真的与何邪经历过的许多事件高度吻合！
甚至包括一些极其细节的、本该只有何邪自己才知道的心理活动！
难道……
一股寒意从每个人的脚底直冲头顶。
“十分钟！只剩七分钟了！”
冷雨泉看着老K给的怀表锚点上的倒计时，焦急地喊道。
必须在封印恢复前离开，或者解决掉这个家伙！
何邪死死盯着那张与自己相似的脸。
巨大的愤怒、荒谬感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之后。
一种极致的、破罐破摔般的狠厉反而逐渐压倒了动摇。
他猛地踏前一步，异色双瞳中燃烧着近乎疯狂的火焰。
声音反而平静下来，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决绝：
“就算我曾是你的‘初稿’……”
“就算我经历的一切都曾有你的‘笔迹’……”
“那又怎么样？！”
他举起那规则化的左臂，混沌熔炉在心脏处轰鸣：
“现在站在你面前的……”
“是吸收了光之心核、暗金低语、枯树悲愿、银血方程、猩红权柄……以及万千世界挣扎求存意志的……何邪！”
“早已不是你笔下那个单薄的‘设定’了！”
“你说我是‘免疫细胞’？是‘变量’？”
“好！”
“那我就‘变量’给你看！”
“我就用你这‘废案作者’最恐惧的……不可预测性……”
“亲手把你连同这该死的‘剧本’一起……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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