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床头的电话骤然响起，吵闹的声音在昏暗房间里不停循环，裹在被窝里的路清泽被迫睁开了眼睛。
时间刚过早上五点钟，窗外的天刚蒙蒙亮，在李菁的夺魂催促之下，路清泽挣扎起床洗漱，赶在七点钟坐上了飞往S市最早的一班航班。
飞机进入平流层，从颠簸转为平稳，机组人员开始派发飞机餐。
飞机餐一如既往的难吃，黑暗程度比剧组盒饭好不了多少，李菁眼下青黑麻木进食，空隙转头看了自家艺人和助理菠萝一眼。
两人并排埋头吃的欢快，仿佛两只埋头饲料槽的猪仔。
“……”
一个半小时后，飞机降落在S市中心机场，当天拍摄日程紧张，三人刚下机便被P家安排的司机接上车，直接向着拍摄现场疾驰而去。
拍摄现场在郊区，避过了要命的S市早高峰，车程一路顺畅，半个小时后，车子缓缓驶进一个安静的工业园区，停在了一栋两层奶白色工业风小楼前。
一楼的环境略有些杂乱，几个工作人员在来来回回搬着东西。
路清泽进门的时候，几个人纷纷往门口的方向看了过来，眼神好奇中带着打量，暗暗观察这个近期霸榜热搜的八卦中心人物。
眼神迷蒙、发型略有些潦草、身上的白衬衫牛仔裤干净但略带压痕，看不出什么牌子，但单看版型和质感，不像是哪家低调顶奢，反倒更像——地摊货。
除了和JQ杂志上一模一样的这张脸以外，单看这身造型穿着，着实无法和近期网传的，带资进组买通影帝以及五大刊的那个人联系起来。
这年头，带资进组的人都穿地摊风了吗？
几个人眨了眨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小心错过了什么新风尚。
“哈喽！”见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路清泽主动举手，“我是路清泽。”
几人没出声，心中不约而同：我们认识！
诡异的沉默，一旁的李菁按下自家艺人举起的手臂，主动接过话，“请问Nina在哪儿？”
几人同步伸手，指了指楼上。
不再多言，李菁带着自家艺人和菠萝，沿着工作人员指的方向，向墙角的奶白色铁艺楼梯走了过去。
上了二楼，视线瞬间开阔。
眼前的色彩丰富起来，橘红色的背景以及彩虹色的几何道具，布满了二楼的整面墙，工作人员在布景之间忙碌穿梭着。
二楼布景的一侧，一男一女站在桌前，对着桌上的笔记本正讨论着什么。
女人身材姣好，穿着版型做工精致的职业装，一头金色短发干净利落地梳在脑后，看样子应该职位不低。
路清泽有种直觉，这应该就是Nina。
而一旁的男人是个熟人，前不久刚见过，摄影师林芥川。
JQ的杂志拍摄刚过去一周，当时说的有机会再合作，没想到竟然就是今天。
近些天看了不少林芥川的拍摄作品，这会儿猝不及防看到林芥川，路清泽瞬间来了精神，迷蒙的眼睛睁开，不等李菁提醒，主动抬脚朝着对方走了过去。
“真巧，又见面了。”
路清泽的声音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林芥川和精致干练的短发女人冲路清泽的方向看了过来。
林芥川冲路清泽轻轻点头，“又见面了。”
过分简短的寒暄，随后便没了后话。
倒是短发女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路清泽一眼，在路清泽凌乱的头发上不动声色地定了定，随后红唇勾起，礼貌伸出一只手。
“路先生你好，我是Nina，P家大中华区市场总监。”
“你好，初次见面。”路清泽伸出手，礼貌和对方握了握。
拍摄时间有限，简单寒暄完直接进入主题。
林芥川和Nina向路清泽介绍起今天的宣传片方案，宣传片整体时间不长，最终剪出来的成片只需要三十秒，而拍摄风格延续上次JQ的五月刊的风格，色调也和上次相同。
只是，作为美妆线的宣传片，要弱化衣服强调妆容，衣服选用了相对简约的同色系西装，而妆容比上次精致许多，颓废风略减，而妖冶更盛。
做好造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耳旁交替响起P家工作人员和自家助理菠萝的赞叹声。
路清泽扫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深V的白色西装，外套内中空，露出白皙到近乎剔透的胸膛。
纤细精致的锁骨之上，一张脸妆容极致，眼线细长，魅惑妖冶，极致到前卫。
美则美矣，但距离梦寐以求的硬朗风相差甚远。
路清泽对着镜子叹了口气，想要抬手揉一揉太阳穴，但想到刚做好的造型，又悻悻然放下。
算了，妖冶就妖冶吧，妖冶一下值两百万呢。
两百万的力量非同凡响。
想到两百万，路清泽迅速自我调节，振奋精神从造型室中出来，冲着林芥川和Nina走了过去。
Nina的视线再次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遍，但时间比初见的那一眼长上许多，最后视线定在路清泽的脸上，神情一松，脸上露出了一个赞赏的笑容。
“我现在明白为什么林芥川会推荐你了。”
推荐？
见路清泽眼神中有疑惑，Nina玩味地勾了勾唇角，“路先生，你不会真以为这次见面是巧合吧？”
不等路清泽追问，Nina笑着说出下文。
“品牌谈大使至少会提前见一面沟通一次，先确认艺人调性和品牌调性之间的契合度，确认OK了才会直接谈拍摄日程。”
“我们跳过了沟通环节，直接就开始拍摄，你就没好奇过吗？”
路清泽一哽。
这么一想他还真没好奇过，心思全放在一个月黑暗剧组盒饭上了。
Nina看懂了，又玩味地盯了路清泽一眼，“你心还挺大。”
“常有人这么夸我。”路清泽垂下眼睫，厚脸皮应下。
Nina噗嗤乐了。
“林芥川跟我推荐的你，说上次合作觉得你和P家的宣传片风格应该很契合，让我试试看，现在一看林芥川确实没说错。”
路清泽这下很有眼色，冲一旁安静的林芥川主动道谢，“感谢川老师提携，您的恩情我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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