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乐曲进行到"滚拂"段落时，琴音如珠玉落盘，竟在庭院中激起轻微的回响。老槐树上的麻雀齐齐噤声，池中锦鲤聚在琴台下方，仿佛也被乐声吸引。
最后一个泛音袅袅散去时，院中鸦雀无声。
“怎么样？”云黎轻抚琴弦，弦尾的玉珠还在微微颤动。
朱子轩张着嘴，下巴上的肥肉还在微微颤抖。
陆落雨听完乐曲，说道：“这曲子......好像能看到山水在眼前流动。”
“不可能啊......”朱子轩围着古筝打转，“不就是几根丝线绷在木头上吗？”他不死心地问：“云黎，你是不是在琴里藏了什么机关？”
云黎笑骂：“死胖子，你以为都像你的算盘，处处藏着心眼？”他轻抚琴弦，“不过是良材遇良工，再加上......”
“城主，这个乐器准备什么时候向外展示啊？它一定可以震惊龙游大陆的。”陆落雨好奇的问道。
“呃......到年底吧，到时我准备办一场跨年晚会。”云黎沉吟片刻后说道。他本来就准备丰富一下龙游大陆的娱乐生活，需要准备的东西比较多。
“跨年晚会？那是什么？”陆落雨疑惑地问道。
“跨年晚会？这又是什么新鲜玩意？”朱子轩的目光从古筝上移到云黎的身上。“难道就是除夕守岁那套？请个戏班子唱到子时？”
云黎从书案下抽出一卷图纸，在石桌上徐徐展开。众人凑近一看，只见上面画着个圆形舞台的构造图，周围标注着“观众席”、“灯架”、“乐池”等字样。
“简单来说，就是除夕夜举办的文艺演出。”云黎指着图纸解释，“这里搭建舞台，四周设三千坐席。从酉时到子时，歌舞、器乐、杂耍轮番上演，最后以万人倒计时迎接新年。”
陆落雨眼睛一亮：“就像上元灯会，但是专门看表演？”
“不止。”云黎又抽出一张纸，“我准备了很多表演形式，到时给你们一个不一样的感觉！”
接下来的讲解让所有人瞠目结舌。云黎计划用特制铜管构建“天然扩音系统”，确保每个角落听得同样清晰；舞台地板下埋着共鸣缸，能让鼓声传出很远；更惊人的是观众席上方的“星穹”，由三千六百盏琉璃灯组成，可以模拟绚丽的灯光。
“这得花多少银子......”朱子轩掰着手指头计算，突然眼睛一亮，“等等！咱们卖票啊！前排座位至少五百两！”
朱子轩的算盘珠子噼啪作响，胖脸上泛着兴奋的红光：“按三千席位算，前排五百两，中排三百两，后排一百两......”他猛地抬头，“云黎！咱们要发大财了！”
“你都是龙游大陆的首富了，你还差这点银子？”云黎白了朱子轩一眼。
“这不一样，虽然我现在不缺钱，但是赚钱的感觉，那种美妙的感受，你不懂。”朱子轩说道，“把这个事交给我去办吧，我保证给你办的漂漂亮亮。”
“行，交给你了。计划，过几天我做好了交给你。
没过几天，云黎把一份计划书交给朱子轩，让他开始装罗场地建设和演员的培训。
八月的阳光透过葡萄叶的缝隙，在青石板上洒下斑驳的光影。云黎站在木梯上，小心翼翼地剪下一串紫得发亮的葡萄。果实饱满得几乎透明，能看清里面流动的汁液。
“爹爹！我要最上面那颗！”小云澈在底下蹦跳着，肉乎乎的小手指向阳光直射处的那串“水晶珠”。
这颗葡萄树是两年前云黎从无边荒漠带回的珍稀品种，今年终于迎来丰收。果实比寻常葡萄小一圈，但甜度高得惊人，还带着淡淡的玫瑰香气。
“慢点吃，别噎着。”云黎把葡萄分给孩子们，转头就见朱子轩已经塞了满嘴，汁水顺着下巴往下淌。
“唔...这葡萄...”胖掌柜鼓着腮帮子，活像只贪食的松鼠，“比醉仙楼的蜜饯还甜！”
独孤雪在葡萄架另一侧轻笑出声。她面前摆着那架凤栖桐古筝，纤纤玉指正在调弦。陆落雨搬了个小马扎坐在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琴弦。
“今天练《春江花月夜》可好？”云黎擦净手走过来，往独孤雪嘴里塞了颗葡萄。
琴音响起时，葡萄架上的叶片无风自动。这首描写月夜江景的古曲，在独孤雪指下竟多了几分灵动。最妙的是“推弦”技法，她手腕轻颤的幅度与云黎如出一辙，泛音清亮得如同露珠坠潭。
“落雨看好了。”云黎突然握住独孤雪的手，“这里‘吟猱'要这样——”他带着她的手指在弦上滑动，琴音顿时如涟漪般层层荡开。
陆落雨突然红了脸。她分明看见城主大人的手在琴弦上方游走，实际上根本没碰到独孤姐姐的指尖——这哪是在教琴，分明是...
“咳咳！”朱子轩被葡萄呛到，胖脸憋得通红，“那什么...我突然想起钱庄还有账本没看...”
小云芊趁大人们不注意，偷偷抓了把葡萄往琴尾的凤首雕花里塞。“芊儿！”云黎眼疾手快地把小家伙拎起来，“琴孔不是用来藏零食的！”
“可是......”小女孩眨着大眼睛，“凤凰也要吃饭呀！”
众人哄笑中，小云澈已经爬到葡萄架最高处，正试图够那串“太阳晒得最暖”的果实。眼看木梯摇晃，云黎一个箭步冲过去，却见独孤雪厉声喝道。
“下来。”她头也不抬地说，吓得小云澈哧溜滑下梯子，活像只被揪住后颈的猫崽。
“这招厉害！”朱子轩竖起大拇指，“比戒尺好使！”
晚风渐起时，葡萄架下飘起烤肉的香气。云黎转动着铁架上的全羊，油脂滴在炭火上滋滋作响。独孤雪信手弹着轻松的乡间小调，孩子们跟着节奏拍手。
朱子轩满足地摸着肚子：“要我说，该在‘霓影阁'开个葡萄宴......哎哟！”话没说完就被陆落雨踩了脚。
“就知道赚钱！”陆落雨瞪着他，让朱子轩一阵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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