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铃华皱紧眉头,语气里满是不耐烦,没心思再跟他纠缠。
“我说了,我不会去南疆的”
霍淇情绪也开始激动。
“为什么?因为祝怀熙?你心里是不是真的有他?”
他紧握着拳头,眼底翻涌着不甘与不信。
“早知道当初就该想尽一切办法解决了他!”
霍淇咬牙切齿,自己当初在皇城暗中跟踪过祝怀熙,那时他不过就是个任人欺凌的废物,根本不屑花费心思去杀他。
他觉得这样的蠢货不会对南疆产生一丝威胁,都是父王想多了才会认为祝怀熙会是后患。
霍淇眼中盛满阴鸷的杀意,可对上陆铃华冷冷的凝视时,又慌忙将那点阴暗藏了起来。
陆铃华默默凝视着他,她在想,或许自己还不够了解霍淇。
入夜后,陆铃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毫无睡意。
直到夜深人静,庄子里只剩虫鸣,她才悄悄起身,从包袱里取出一个陈旧的小木盒。
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个香包,那是母妃留给她的,香包里的玫瑰花瓣早已散了味道,只余下些干枯的碎屑。
铃铛丢了,胭脂也碎了,她只有这个香包了。
陆铃华小心翼翼将香包放回盒子,贴身藏好,然后轻手轻脚推开房门。
霍淇并没有派人监视她,所以陆铃华轻而易举的出了门。
她背着包袱走在夜色里,夜里太黑,只能借着微弱的月色辨路。
望了眼高悬的明月,陆铃华有些失神。
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皇城局势动荡,她不敢回去。阜城是她庶出的舅舅掌家,也不见得能容得下她。
走了许久,她也没想到一个可靠的归宿,亲人,朋友,她似乎都没有了。
不过没关系,陆铃华默默给自己打气。
没有他们,她自己也能活的好好的,反正一个人的生活她也早就习惯了。
陆铃华看了眼前方的官道,无论如何,先找一个稳定的居所要紧。
可她刚要抬步,后颈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眼前的月色瞬间扭曲,景象逐渐模糊,她连呼救都来不及,便直直晕了过去,被身后的人牢牢接在怀中。
………
“南疆屡次来犯,不过就是想打探咱们的底细”
“如今王爷身体不行了,他们的心思也不藏着掖着”
“这次若不将他们打怕了,今后怕是更难纠缠”
平南王府里,南域各位将领齐聚一堂,祝怀熙坐在上首,他神色冷淡,沉默不语,只听着他们分析局势。
“世子,你赶紧做决定吧,这场战咱们是必须打,不能再拖了!”
祝怀熙终于抬眼,眸底翻涌着沉冽的光。
他当然知道这场仗得打,他在军营苦练这么久,不就是想踏马攻破南疆城门吗?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必须先解决。
王守备负责城门看守,却还是让南疆细作混进城内,不管是刻意通敌,还是疏忽渎职,这份罪责都容不得轻饶,他的命是留不得了。
如今祖父气血亏损、缠绵病榻,南域的重担全压在他身上,容不得半分差错。
随着祝怀熙令下,王守备直接被拉去军营枭首示众,王府里除了奴仆等人,全都入狱的入狱,赐死的赐死。
对王守备的处置,也算立了祝怀熙在迎战前的军心威望,毕竟王守备曾仗着平南王的照顾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如此蛀虫得以拔除,军心也振奋,都等着与南疆一战。
祝怀熙去了祝尽显的卧房,低声说了自己对战事的安排,练兵、布防、粮草调度,桩桩件件都条理清晰。
可祝尽显身子实在虚弱,大多时候都处于昏迷状态,偶尔清醒片刻,也只是浑浊地看他一眼,说不出话。
祝怀熙对着祖父的床榻自语了一番,见老人呼吸平稳下来,便转身离开了。
穿上盔甲,祝怀熙出发前,去了趟别院。
他打开一个精致的木盒,里面是被摔得已经拼凑不完整的胭脂盒。
她就那么相信霍淇吗……
祝怀熙指尖摩挲着尖锐的陶瓷碎片,力道越来越大,碎片划破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盒面上,晕开暗红的印子。
他眼底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狠戾,嘴角却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既然这么在意,那他就去斩下霍淇的首级送给她,她就可以永远和霍淇在一起了。
滚烫的鲜血洒了一脸,看着眼前滚落的头颅,陆铃华在尖叫声中惊醒。
她慌乱地抬手摸脸,指尖触到的只有冰凉的皮肤,没有半分血迹,这才大口喘着气,稍稍缓过神来。
“怎么了?做噩梦吗?”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下一秒,一个温热的水杯被塞进她手里。
陆铃华僵硬地转头,艰难的吞咽一下,看到霍淇正坐在床边,眼神里满是担忧。
“我这是在哪儿?”
陆铃华环顾四周,似乎是在营帐里。
“抱歉,是我下手没分寸,不过现在我们已经到南疆了,铃儿,我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你带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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