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顾白白,许久之后才说了句:“你希望我说什么?”
许是长久以来负责的就是各种消息的统筹与归纳,宋三妹习惯了说话能省则省。
顾白白深吸了一口气,望着宋三妹,沉声道:“当年是我派人去霜月湖挑事,你父母罹难非我直接出手,却是因为而起,说到底,我是那个杀人凶手。”
宋三妹眸子低垂,声音平淡:“所以?”
姜玉霄干笑一声,玩笑道:“宋妹妹还真是惜字如金啊!”
宋三妹只是看了姜玉霄一眼,然后点头道:“说多了累。”
宋三妹再次看向顾白白,也没说话,意思就是我在等你说话。
几息后,顾白白总算是开口了。
“有句话说得很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若是没碰见姜玉霄,这辈子都不会意识到当年是错的。什么心路历程,我就不说了,你未必愿意听。我只说,今日来此,只为道歉。”
宋三妹点头道:“知道了,不接受,回吧。”
姜玉霄一下子急了,“宋……”
可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白白拉住了。
然后姜玉霄就看着顾白白深吸了一口气,往前一步,冲着宋三妹深深一鞠躬,也没说话,起身后就拉着姜玉霄离开了。
姜玉霄却觉得没达成目的,故而压低声音问道:“要是这么走了,咱们不是白来了?”
可顾白白却笑着说道:“没白来,我来是我的态度,她不接受,是她的态度。”
姜玉霄还是没懂,大眼睛盯着顾白白,一脑门疑惑。
顾白白却道:“你这脑子,你师父怎么教你的?”
姜玉霄干笑一声:“我师父……丢给我一本拳谱,还是他现写的那种,然后就让我练拳。他教我做人更多,至于教本事,则是那种‘你看着,就是这样,学会了吧?’”
顾白白一脸疑惑:“什么?”
姜玉霄也觉得解释起来有点儿麻烦,于是朝前一步,清了清嗓门,沉声道:“玉霄,这套拳要这么练,先这样,再这样。”
关键是姜玉霄光是嘴上说这样这样,手里没丁点儿动弹。
突然一下,顾白白嘴角抽搐了起来:“他这么教徒弟的?给苏梦湫也这样?”
姜玉霄赶忙摇头:“我估计是差不多的,不过教师姐剑的时候,师姐先填了几年土呢,然后就在盖尘祖师留下的小天地里,不断地杀死自己。对了,听师姐说她听师父说的,盖尘祖师教师父的时候就这么教的,先这样,再这样,然后就让师父进楼外楼,能打过就再上一层,打不过就挨打。”
顾白白忍不住捂住脸,“这要收一个天赋稍微差点儿的徒弟,教的人会被累死,学的人会委屈死。”
但凡刘暮舟的徒弟天赋稍差,他在边上先这样再那样,徒弟却看得一脸懵。就算他脾气再好,一遍遍重复,可再怎么重复,只教个先这样后那样,谁学得会?
可顾白白哪里知道,这是楼外楼一脉相承的授徒法门,老爷子这样,白泥这样,盖尘这样,现在换成刘暮舟,也这样。
他俩哪里晓得,此时此刻的渡龙山上,苏梦湫望着自己的开门弟子,两边眉头都快打架了。
她一步跳下大石头,随手拔出剑,左右各砍了一剑,“不就是先这样后这样么?你……怎么就学不会呢?当初你师公就是这么教我的,我没遗漏什么呀!”
曲念十分委屈,却不在师父跟前皱眉,只得压低声音说道:“先哪样,又……又哪样啊?”
苏梦湫张开嘴,却又不知道怎么说,便只能挤出个笑脸:“念儿,没事,慢慢来哈!你先养剑气,等你师公回来,咱们问问他该怎么办。”
曲念见师父笑了,这才长舒一口气,而后点头道:“好。”
事实上,一群人看苏梦湫教徒弟,看得眼皮狂跳!
顾朝夕都看不下去了,干脆捂着脸,叹息道:“刘暮舟真这么教她的?这都能学会?”
青瑶仔细想了想,而后点头道:“还真是,不过这丫头忘了,教剑之前,先让她打了好几年的根基呢。”
顾朝夕忍不住叹息:“我当初要碰上这么个师父,不用想,一定是废了。”
其实要是刘暮舟在这里,一定会问道:“很奇怪?学剑不都这样?先这样后那样学不会,就先挨一剑,再挨一剑,实在不行就多挨几剑,挨到会为止嘛!学武练剑这种事,跟久病成医一个道理。”
……
冬月初九,一场大雪。
刘暮舟第三次来学宫,却没想到,夕死城楼有三人或坐或立。
钟离沁也一脸疑惑,刘暮舟直接问道:“你们不是都有事儿么?丘密不去玄洲了?道衍不去维持朝局了?王圣人,你不是要脱离学宫吗?”
道衍一身黑衣,手持禅杖:“你不也来了?”
丘密淡然道:“说到底,大家想一块儿去了。”
王云则是笑道:“这次是先打一架再上去,还是下来了再打一架?”
钟离沁见状,松开刘暮舟,自个儿进了城,打算先去找晴雨,女人一起逛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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