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许多野兽还挺团结的。
要不怎么有‘畜生不如’这个词儿呢。
只能说人很多时候对自己的定义还挺准的。
谢京辞沉吟半晌,又问了一遍,“众卿可有异议?”
没人吱声。
这种酷刑皆不成文,族规,村规,民间传统。没人会翻到明面上来,因为这都是官方默许的。
现在却不一样。
有极少数人知道,女帝的养母,就曾险些被浸猪笼。
今日这一出,只怕是陛下和这位新晋探花郎早就商量好的。
谁敢反对,立马就会被拎出来杀鸡儆猴。
和这位共事过几年,多少了解她的脾气,她想做的事就没有办不成的。
新官上任还三把火呢,更何况是新帝。
只要别一上来就抄他们的家底,能忍就忍。
谢京辞没听到反对声,很满意,“既然众卿无异议,便按黎卿所言,纳入刑律,由明镜司配合,公示天下。”
众臣齐声道:“陛下圣明。”
黎清欢现在是中书舍人,品级并不算高,却是帝王心腹,地位自不必提。
退朝后,她随谢京辞去了御书房。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纵然如今女子地位有所提高,但入朝从军的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仍旧困守于世俗眼光而故步自封。”
黎清欢沉默片刻,道:“这世间男子薄情,一半是秉性如此,一半便是律法纵容。是以女子举步维艰,难有出头之日。”
她生母就是同房丫鬟,运气稍微好点,没有被避子汤要了性命。只可惜,毒已入身,难产生下女儿后便撒手人寰。
黎父不是个合格的父亲,嫡母不算刻薄,但有自己的孩子,不可能对她视如己出。好在老太太怜她孤苦,将她养在身边,教她读书写字,学文知礼。
只可惜,十岁那年,老太太病逝。
嫡母不曾苛待过她,只是一大家子姐妹,难免有攀比口角。
无伤大雅的小事,长辈们顶多就是呵斥几句。
她低调隐忍,倒也相安无事。
变故发生在她十三岁那年。
父母准备给她议亲。
黎清欢头一次生出逆反心理,她已于书中窥见天地方圆,尚未用双脚丈量,就要永远困守在这四方天地。
她不甘心。
凭什么女人就只有嫁人生孩子这一条路?
为什么不能有别的选择?
谢京辞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可以。
那年朝廷设立女科。
她在黑暗踽踽独行,终于看见了光,迫不及待的想要抓住。
却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
父亲说她不安于室,骂她不孝,害他失信于人。
嫡母要她谨守妇德,不要败坏家族名声,影响姐妹们婚嫁。
兄长说她不尊嫡庶,意欲搅乱家宅安宁。
她被动用了家规。
带刺的鞭子打在身上,连皮带骨的疼,
她几乎已经绝望。
然后谢京辞就出现了,她说:“父母之恩当报,但人是有思想的个体,而非被世俗礼法教化的木偶傀儡。是非对错,从不在他人口舌之上,而在于你自己的心。”
黎清欢跪在她面前,目光灼灼,“殿下,我不想从一个宅子走进另一个宅子,成为万万千千的某夫人,一辈子埋没在不见天日的方寸之地中。我想走出去,想去看更广阔的天地。生而为人,我不是不知冷暖的木头,我的血是热的,我有理想有抱负,我不要接受他人施舍般的荫庇,我要以自己为荣,青史留名。”
“我要参加科考,一次考不中就两次,两次考不上还有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总有一日,我能像您一样,光明正大的站在朝堂之上。我们女人,并不比男人差。”
这姑娘和纪青姝有点像,境遇坎坷,却百折不挠,身上都有股敢拼敢赌的韧劲儿。
谢京辞把她带回公主府,请了名师指点。
黎清欢自己也很争气,一路披荆斩棘,最终被钦点为探花女郎。
她那兄长倒也中了,只是名次不太瞩目。
荣耀回家那天,嫡母看她的眼神很复杂,不是谴责和怨怪,而是隐隐有些艳羡。就连几个年幼的妹妹,看她的眼神里都带着光,说要向她学习。
世上哪来那么多不知悲苦的木头?不过是被礼法和人言可畏困住的可怜人罢了。
受益人最知道不公,却从不会反思,只会十分团聚的维护这套规则,齐心同力的啃食女人的血肉。
黎清欢吐出一口气。
“这世间万般罪过,都是男人造成的。他们以玩弄女人为乐,折断女人的双翼,用道德礼法来禁锢女人的思想,让女人畏惧人言,羞耻于自己的不甘心,一辈子给他们做牛做马,生儿育女,传宗接代,只为了博一个贤良淑德的名声。然后男人以此为标杆,给女人立下一道贞节牌坊。把利于他们的腐朽歪理奉为圭臬,给女人洗脑,让女人心甘情愿的成为这套规则的奴隶。稍有差错,便是罪大恶极。男人骂,女人骂。一个家族,只要牺牲女人,就能和睦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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