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屠看着嬉皮笑脸的周驴儿,一手抱着襁褓中的孩子,一手也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有些艰难的说道,“真没事?”
“真没事。”周驴儿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让陈屠尽管放心。
但陈屠提着的一颗心才刚刚放下一点,周驴儿却又道,“就是这崔老怪的人和普通人有点不太一样,所以很难办。”
结果陈屠悬着的心反而到了嗓子口,他用无语的眼神看着周驴儿,“周驴儿,你到底靠不靠谱?”
“放心,我靠谱得很。”周驴儿见陈屠发急,连忙又将自己的胸膛敲得邦邦响,他抽了抽鼻涕,边想边说道,“而且我觉得吧,你这儿子就是一个坑。”
陈屠一愣,差点破口大骂,“我这儿子怎么就变成一个坑了?周驴儿你才他妈的坑吧?”
“怎么说来着?”周驴儿看反而把陈屠说急了,顿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连忙解释,“主要陈屠你肯定是讲义气的。”
陈屠越发摸不着头脑,都有些气急败坏了,“周驴儿你什么意思,我讲不讲义气的怎么了?”
“陷阱,是陷阱。也就是和坑一个意思。”周驴儿一拍脑门,终于想出一个更贴切的词。
陈屠咬了咬牙,道,“狗日的周驴儿,到底什么意思?”
好在周驴儿这时候终于理清了思路,他笑嘻嘻的看着陈屠说道,“陈屠,你们阴山一窝蜂肯定个个讲义气,如果有不讲义气的人的话,肯定也没办法一起呆这么多年,你想想,这崔老怪如果用你的孩子的命要挟你,逼你做不利于十五哥和阴十娘他们的事情,你肯定不会干的,我猜按你的狡诈程度,哪怕明面上答应下来,暗地里肯定也是要和十五哥他们说的。”
“什么叫我的狡诈程度。”陈屠脸都有点黑了,但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他还是慢慢的点了点头,觉得真到那种时候,自己恐怕真的只会做这种选择。
“所以啊,我和十五哥知道了这事情之后,肯定会先想办法救你这娃。”周驴儿看着陈屠手里白白胖胖的娃,“但崔老怪的精神力和正常人不太一样,他的脑子里好像有两个人似的,我和十五哥若是和他在精神神通里面斗法,说不定就都被他阴死了。”
陈屠听到这里才听出个端倪,他深深皱起了眉头,“他脑子里好像有两个人似的,你的意思是,他一个人仿佛有两股不同的精神念力?”
周驴儿笑嘻嘻的点了点头,道:“是的,我已经让人告诉十五哥了,十五哥现在肯定也知道了,他估计能查得出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你这娃太小,而且他比较诡异,所以哪怕我和十五哥做好了准备,还是会有点难办。不过你放心,崔老怪估计不知道我和十五哥知道他这个秘密。”
“崔老怪不知道……”陈屠愣了一会,终于又有些回过味来,“周驴儿,你和我这样说话,不怕崔老怪有什么手段能够听见?”
“不怕,他那傀儡法身早就走远了。”周驴儿笑道。
陈屠心中有个猜测,但他有点不敢相信,“周驴儿,他这傀儡法身在长安走动,你都感知得到在哪?”
周驴儿仿佛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一样,很随意的点了点头,道,“是啊,他这精神神通一进长安来控制个傀儡法身,我就知道了。而且现在他在长安还有哪两个神通种子可以给他做傀儡法身,我也都看出来了,我和十五哥说说,说不定十五哥也能给他好好挖个坑。”
陈屠看了周驴儿好大一会,还是有点不肯相信周驴儿已经这么厉害的事实。
“那我先去忙了啊,我得叫人把这事情告诉十五哥,好让他尽快弄好,免得你着急。”周驴儿伸手在襁褓里婴儿的肥嘟嘟脸上摸了一把,然后就笑嘻嘻的摆了摆手,一下子蹦跶不见影了。
若是换了以前,陈屠肯定十分嫌弃,说不定还要破口大骂,担心周驴儿把鼻涕擦他儿子脸上,但此时看着周驴儿身影消失处,他眼中的神情却是十分复杂。
弄了半天,自己竟然真的还要这两个小屁孩子照料。
“陷阱?周驴儿还能想到这点?周驴儿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陈屠突然又有些郁闷了。
……
年轻的道人在离开陈屠的院落之后慢慢行走在黑暗之中。
他走入了西市的小巷,然后走着走着就垂首没有了声息,变成了在巷子里缓缓坐倒的一具尸体。
与此同时,在昌明坊的悲田院中,有一名正在井边洗着衣物的中年妇人突然就像是被寒意冻结了一样,停止了所有动作,接着连呼吸也彻底停顿。
然后她的眼瞳之中燃起异样的光焰,她慢慢的站了起来,朝着悲田院的中院行去。
悲田院是大唐官方设立的照顾孤老的机构,旨在“矜孤恤穷,敬老养病”,全名为“悲田养病院”,能够被官方收纳其中的,都是身有残疾或是重病的孤老。
这名中年妇人走到中院之中,对于别人而言,此间没有任何的异常,然而对于这名中年妇人而言,当她踏入这个院落的刹那,那些老人的咳嗽声、辗转反侧的声响、痛苦的呻吟声、梦中的呓语声,却都在一瞬间变成了有形之物,就连弥漫于这个院落之中的寒冷雾气,都分散跳跃起来,变成了无数厉鬼一般落在她的身上,开始疯狂的撕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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